关灯
护眼
字体:

一等罪女(85)+番外

作者: 画诗点墨 阅读记录

“你还是像从前那般。”花申鸣蓦地陷入了回忆般,滴滴诉说:“懂事又听话,最是让人放心了。”

“爹。”花无凝攥紧花申鸣的手,眸中闪烁斑斑星光,“原来你一直都有关心我。”

“傻姑娘,爹一直把你看做最有价值,最珍贵的宝贝。”花申鸣受过刑的粗糙糜烂之手,拍拍花无凝的素白之手上,“以前在府上,爹是对你严苛了些,不曾让你习武,只让你在院中学别的官家姑娘般做女工,读诗书,是爹错了。我就该让你学些武艺,也不会有此祸事。”

“不怪爹,你也不过是想让我平平安安,不上阵杀敌,如你当年那般。”花无凝听着面前着年过半百之人所言,出声安慰,“女儿明白的,女儿一直明白爹的用意。”

“你能明白,爹心中便好受些了。”花申鸣露出丝丝如释重负的表情,猝而松开花无凝,他转头绝情而语,“你走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进来,以后都别来了。”

“爹?”花无凝手上的温度离去 ,她恍然稍顿。

“快滚!”花申鸣加重语气,厉声呵斥,“你能独善其身就行了。”

眼眸瞬间黯淡无光,花无凝慢吞吞地站起身,久蹲而起,身形不稳往后退了两步,恰巧被朝辞啼扶住。

不知是失神还是心酸,花无凝分毫未注意朝辞啼,只是呆呆地看了花申鸣,而后唇角抿出一抹自嘲之色,又压了下去。

转过身,拉上兜帽,失魂落魄地道了声:“女儿告退了。”

葳蕤灯火映在她姣好的容颜上,却怎么也照不出她是何神情,茫然无助,失落心疼。都如同一阵冷风吹平白沙,了无痕迹。

朝辞啼冷眼睨了花申鸣,不愿多语,跟在花无凝身后。

大牢内阴湿之感蔓延上来,花无凝眸光闪动,轻合之间又销声匿迹。

走出了大牢,孙客迎上,领着将人走到了马车旁。

进了马车花无凝依旧是一副愣神的模样,像是失了魂魄的布偶。

“真是奇怪。”朝辞啼盯着她这副模样,不满地轻笑,他勾着花无凝的披风,将其拉落,双目聚在她的脸上,“你爹那么对你,不将你当个人看,还给你喂药,你居然这般想着他,念着他。”

磨牙恶语,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皓腕,“花无凝,你到底在想什么?”

吃痛般回神,她深吸换息,挣掉朝辞啼的手掌,略带嘶哑的嗓音说道:“你懂什么,他养了我这么多年,我没见过我娘,只有我爹才真正的知晓我。”

“你这种没有亲人相伴的人,是不会懂的。”花无凝摩挲着双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微微蹙眉。

“若亲人如你爹这般,宁可不要。”朝辞啼眼眸深处墨色翻涌,他紧捏双手,手背上显露出青筋,笑无暖意,只剩下无尽的怒意,唇瓣绷平,从中挤出来三个字,“他不配!”

“朝辞啼我要做什么用不着你来管教。”花无凝瞪他,“配不配,行不行,愿意不愿意,关系在我,不在你。”

“好…”朝辞啼气得声沉如潭,他靠在车壁上,毫无情绪,“反正他都得死,死了您就不会这般惦记了。”

“时间还早,我肯定会揭穿你们的阴谋。”花无凝一字一顿,咬得坚定。

“揭穿又如何,我要他死,他就得死。”一抹狠光于他眼中划过,无所遮掩,明晃晃地撞入花无凝的眼。

“真是嚣张。”花无凝惺忪眉眼,眼眶红晕尚未散去,语焉不详,“还真以为自己权势滔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便请您好好看着。”朝辞啼露出志在必得地坏笑,他漫不经心又含着警告,“您到时别伤心,难过就好。”

“我说到的事会做到,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花无凝毫不示弱,誓不罢休。

“好得很,”兴味与阴郁在眼中交错并存,最后他似欢愉地开口:“大小姐能这般说,我很是放心。”

车内两人四目相接,静默之中突生出一股斗争之意,逐渐蔓延,升腾,又缓缓消散。

夜风习习吹动车帘,花无凝错开朝辞啼的眼,瞥见窗外之景,敛眸靠着,拉动身上的披风。

“冷了?”朝辞啼看了眼车窗外之景,却被她不经意的小动作吸引住,拉住车帘,暗动眸光。

“太晚了,我累了。”花无凝低声诉语。

“那就休息。”朝辞啼默默看着她,眉头微动,“靠着车壁不舒服。”

扭过头,花无凝蔑他一眼,固执缩在车角。

轻嗤出声,朝辞啼顶了顶腮,强忍下怒意,“大小姐你要是喜欢这么待着,我也有其他法子。”

端坐起身,花无凝忿然合眸,“我不想动了。”

睁眼将朝辞啼略显阴沉的脸看在眼里,侧眸从车帘吹起的角看见一家客栈,掀起帘指着那个地方,“那里不错,我要先歇着。”

“也好。”朝辞啼顺着花无凝指着的那家客栈,眉头微动,似是没想到这个点尚有客栈没有打烊。

“孙客去前面的客栈。”

“是。”

外边传来孙客的应答声,马车朝着那家客栈驶过去。

朝辞啼目光落在花无凝的容颜上,见其垂着眼眸,面色如常,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用不上。”花无凝将披风扔回朝辞啼身上。

恰巧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大人,到了。”

未多看他,径直走了出去。

眼前的客栈前面还挂着两个灯笼,大门是打开的,橙黄之光泄露出来却没见到有人。

思绪稍停,花无凝扫了这家客栈,身后便出现一抹声,“不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