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图鉴(36)
不说这间屋子,就是整个别院都是空的厉害,十几个奴仆在里面安静的就像没有一个人,明明有池塘有假山有花园,可欢鹂就是觉得空,因为这里的池塘安静的听不见水流,假山黑漆漆的压抑,花园里的花朵都是冷冰冰的修建整齐,立在那里没有一点儿生气。
难道官家住的地方也是如此吗?
没有活人的气息?
“欢鹂姑娘?”
欢鹂耸起肩膀就是一哆嗦。李嬷嬷看了立马皱起了眉头,她讨厌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尤其是像欢鹂这种看着面相就是个不知轻重的小姑娘。
世子真是太放肆了。
“请欢鹂姑娘脱衣,平躺在床上。”
就像李嬷嬷再不喜欢欢鹂,再觉得世子胡闹,也会面不改色把该办的事办了。
天还亮着就脱衣,欢鹂还是头一次。
她虽然也伺候过客人,可这阵仗也会害羞,尤其是又进来了几个嬷嬷后她更是紧张,这可比客人盯着你脱衣服紧张多了。
好歹知道客人要干嘛,这几位嬷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等欢鹂慢吞吞的脱掉了外衣冷的打了个喷嚏,李嬷嬷抱着她新做的鹅黄色春衣扬了扬下巴,“把亵裤也脱掉。”
“什么?”
还没容欢鹂回身,双腿突然就凉飕飕的,她惊叫了一声就被几位嬷嬷抬到了大床上。这个样子特别像一条放在案板上的鲤鱼。欢鹂见过笼馆厨子杀鲤鱼,磨刀霍霍的先刮鱼鳞,只不过鲤鱼会动,她不敢动。
“嬷嬷,这是干什么呀?”
欢鹂笑了笑,尽量笑的自然,尽量让她看起来不介意这些。
但在李嬷嬷看来,这是一个娼妓跟她套近乎,自始至终没给过好脸色。
“宫里的规矩,检查身体,请欢鹂姑娘抬起双腿。”
她身后的几位嬷嬷们抬出了两副三尺高的木架子,撑到了床上,拽着欢鹂的两条腿就放到了木架子上,屋里的纸窗没关严实,欢鹂只觉得呼呼的冷风往中间钻,她冷的想并拢双腿,又被几位嬷嬷掰开,她仰躺在床上,只能瞧着头顶的连理枝帐子。
突然,一根长棍样的东西伸了进来,没有一点点征兆,就这么生硬的进来,没有一点准备的欢鹂倒抽一口冷气吃痛的抬起肚子。
“嬷嬷……”
“请欢鹂姑娘别动。”
李嬷嬷不容分说按下了欢鹂的肚子,又使了个眼色让其他几个嬷嬷过来按住欢鹂的双手。任由那木棍在下面肆无忌惮。
欢鹂吃痛地都憋出了眼泪,眼前那副特别好看的连理枝模样都变得模糊,明明窗外阳光普照,可偏偏这大床投不进一丁点光来,她一个做娼妓的竟然头回体会到什么叫羞耻。
“嬷嬷……嬷嬷我疼……”
欢鹂挣扎着,可这几个嬷嬷的力气大到已经把她的手腕压出了青筋。
她憋着哭腔,是再也笑不出来了,李嬷嬷不看她,只蹲在床边仔仔细细的看欢鹂的下面,“马上就好。”
这个马上足足持续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直到欢鹂感觉下面已经刺疼发麻,长棍才退了出来。
总算是结束了,欢鹂抽着气儿,看那位握着长棍的嬷嬷跟李嬷嬷耳语了几句,看不出什么表情。
过了好半天,李嬷嬷才看向头发已经挣扎到散乱,双眼通红的欢鹂,“这是世子的尺寸。”她瞥了眼那根长棍,还是面无表情,嘴上明明说着浑话可却说的那么正经,“你得先熟悉熟悉,好了,几位嬷嬷带她下去净身吧。”
净身又是什么意思?欢鹂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下床腿脚不稳都是被两个嬷嬷们架出去的,直到看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她才晓得原来净身的意思是洗澡。
但真到洗起来又不是她理解的那样。
她趴在木桶里,从案板上的鲤鱼又变成了被拧着脖子的鸭子,水烫的连羽毛都能烫掉,洗澡用的刷子都是特制的,又窄又长,专门冲着她下面招呼。她手攀着木桶边沿,好几次都没有扶住,刚刚已经磨红的地方,现在又来擦洗,疼的欢鹂膝盖都没了直觉。
热气一个劲儿地望她眼睛里熏,欢鹂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了,诺大的房间只有水声和嬷嬷们干活的声音,远远望着就像是在杀一只鸡。
不对,木桶里的本来就是个小黄鹂。
“黄鹂姑娘,噢不对,欢鹂姑娘。”
那个一开始对她用长棍的嬷嬷,现在正用刷子狠命的摩擦欢鹂的腿根,她卖力到耳边的碎发都散了,嬷嬷拢了拢头发抬头笑了笑,“你以前伺候过客人,底下不干净,让老身为你好好洗洗。”
这笑,一点也不像笑,比珍鹭头一次到笼馆露出的笑还难看。
想起了珍鹭,欢鹂就想起了烛鸳华雀还有徐阿嬷她们,不知怎的她好想笼馆,她不想做什么凤凰,如果凤凰是要飞出笼馆,那她甘愿做一辈子小黄鹂。
想着想着欢鹂的鼻子都酸了,直到被人抬到床上,头顶点亮一根蜡烛,红帘放下,眼前只有那副连理枝时欢鹂才敢落下一滴眼泪。
她是笼馆最不爱哭的女孩子,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哭了?
“只要你笑,好运就会来找你。”
“小欢,阿嬷总说你福气大,这句话不是诓你,是真的。”
欢鹂从小就听徐阿嬷的话,徐阿嬷说的话她每句都信,现在不能哭,要是哭了,就不是欢鹂了。
她躺在床上憋着气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又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乖乖的等世子。
世子半夜才来,进屋时带了冷气进来,帐子里的欢鹂打了个喷嚏,惹得世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