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焚骨(246)
脑子里盘旋的不是苏诫里外上下的发肤形貌,
就是有幸感受过一把,吻过……,也见识过一眼的,虽然模糊但很教人呼吸困难的公子的**,及他的体貌发肤。
山里的夜很凉,她却热得心慌。
没有挨苏诫躺一张榻上的这两三晚,她都没再梦见公子,没有得到他梦里时而温柔,时而激烈的亲吻。
心里分明是那样坚定地爱着公子;
疯狂地思念着公子;
身心倍感煎熬地想要与他重逢;
想要感受他羸弱的肌体、微凉的肌肤……
却不知缘何,
自从苏诫与她讲清了积年误会,
与她愈渐走近的这段时光,
此类思想总会在视野出现苏诫的姿容的时间里被覆盖、被抛离,
她一切的感官都不自主地会跟随他的行止生发出各种思想、情感,神态和行为因此改变。
好比分榻各眠的次日黎明,云渡昏昏糊糊睁眼去看睡在麻袋上的他时,不留意却看到他身前蔚然一片。
喉头一哽,心想那……是……
侧躺着的她假装翻身,
伸懒腰抬手,
宽松大袖挡住脸容,
揉散眼前一层雾蒙,
悄咪咪看那透光薄衫下拔地指天。
她侧卧,帐内光线灰暗朦胧,
蔚起的范围,
他一层衬袍似雾,
看过去的情景,
与昔时在竹月深公子屋里看见他的“傲然”时的情景极相似。
恍惚,云渡觉得他们两人之姿是那样的相仿,尺寸上似乎一点不差。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觉得像,明明她只看过公子的一眼,可她的脑子告诉她就是像。
形态、大小无差。
然后,关于公子的那些事悄然就被新出现的苏诫相关的景象取代,
心里、脑里便盘旋着他表现过的各色形容,
或是她看见他某部分身姿后幻想出来的只有两人的不可描述的画面。
太混乱了!
她的内心实在太混乱了!
混乱到她几度想推翻公子绝非苏诫的意念,将两人糅合为一人。
如此,她的思想被苏诫支配之后,就不会觉得愧对了公子;
她只想好好去爱公子,也不会觉得伤害到苏诫。
然而,她说服不了自己——两个只有几丝气息、作态相似,音容笑貌差别巨大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世上哪会有这般离谱的事?
倘若苏诫是公子,这段时日她对他那样纵容,彼此间又超乎寻常的亲近,以他那无辜可怜求施爱的态度,早就将此事交代了。
他没这样做,显然这个猜想不成立。
在不可控制地日渐地对苏诫产生欲念后,云渡愈发注重与他的距离,多次强制自己掐断一些不该有的幻想,控制自己的眼睛少去看他……
这头,她煎心揉肝地束缚自己的思想不越轨;
那边,苏诫突然像是不知何为善解人意了,对她有意的回避和冷脸视若无睹。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两人以一种极度怪异的方式在相处。
第213章 计错使
有多怪异呢?
此话还需从云渡偷看了坚挺的“苏诫”的那日说起:
话说那日云渡对苏诫想入非非许久,燥得浑身难受,她不好意思直面苏诫,于是便装睡,卧榻不起。
苏诫起来煮好了早食,回来喊她吃饭,她嘤咛着说自己有点不舒服,不想起,请他端进帐来给她吃。
苏诫见她声音不对,状态不对,担忧地俯近她身子,又是摸手心,又是摸额头,得出个“确实有点发热,不过也不像是病”的结论。
问她是哪里不舒服,他箱子里或有可治疗的药。
无病呻吟的云渡怎会乱吃药?
想了想,支吾说是月事临身,浑身不爽而已,并反手推开他,怕他嗅出什么不对。
闻她不痛快,苏诫哪还有心思分辨她言语真假,自然信以为真。
云渡以为此谎很高明,可以好几天避开他挨近。
不料苏诫非但没有因此而退避,反倒更关注她了。
他像温柔时候的娘亲一样问她是否需要换洗,问她想吃什么,他为她做。
云渡脑壳陡然凝冰,心道自己上辈子真是蠢死重投的胎。
——苏诫是一般关系的男子吗?
不是。
他是这世上同她关系最特殊的男子!
年幼时候,他吻过她唇,吻过她脸,吻过她手心、手背,甚至吻过她脚丫子。
长大了,相恋了,彼此间对对方发育成熟的身体渐渐产生深浓而原始的探索欲。
不会认为对方脏污,只是源自内心真正觉得某些事物对彼此来说很神圣。
他与她是两种情感的羁绊,且这些年来他都是负着难言的,来自情感和事业的压力在前行。
她之于他,即便不是压力的缓流港,也会是可使他松一息的精神寄存仓。
是以,他怎么会因为她身体自然的运转回避她呢!
他只会在她没有丫鬟伺候的情况下担起某些琐务。
如她所想,苏诫真就在她“行经”后,当起了牛,做起了马。
——在察知她包袱里没有月事带,他把自己贴身的干净的中衣裁了,整齐地叠码好,放在她身旁给她用;
早中晚给她端热水,交代她多喝水,给她煮可口的吃食;
说晌午林间的阳光很舒适,将她连榻一起抬到漏光的树下午睡等等。
当她躺在暖融融的光影之下,目光乱巡间猛不丁看见松林不远处晾挂着的她的里衣亵衣的瞬间,她想要一头扎进土里的念头达到了疯狂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