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焚骨(337)
……
成婚日的辛苦,非经历之人不能体会。
从筹备到礼成,好几天都在为大大小小的事操心:什么物品的选择;出嫁的礼仪;服侍夫君的细节……
总有相关的专业的人来问询、指导。
终于到了入洞房的时候,绷了一天腰背的云渡累得要死,她特别想睡,可心里又舍不得睡。
——与苏诫虽然分分合合,合算着也好许多年了,如此重要的日子,只能独自睡?
然而等到苏诫进屋,接待宾客许久的苏诫醉成烂泥,合卺酒都是昏昏倒倒喝的。
卺一丢,哐啷他倒头就睡了。
云渡搡了他几下,死猪一样无动于衷。
于是……
云渡拆拆解解也睡了。
惦记着有事没做,云渡心里难免痒痒的难受,睡不安稳。
她就想着有人伺候伺候,折腾折腾才好睡。
一直捱到后半夜,她忍不住又试图叫醒苏诫。
然则他与周公正打得火热,全然不知祸事临头。
等第二天苏诫醒来,云渡不见了。
出门问了一圈,下人说少夫人一早给老爷、夫人奉过茶,说有急事随后打马上京了。
留话给苏诫,说让他好好休息,睡个十天八天的补补精气。
“补精气”几字落进苏诫耳朵,他即刻明白其中隐喻,赶紧策马去追。
在路上截住云渡后,云渡说,她本来满怀期待要与他圆房,满怀期待好几月,却到两人终于喝下合卺酒,宽衣共寝了,他竟像头死猪没用,怎么都扶不起。
本来累一天,就想做点痛快的事,为疲累但重要的一天画上完美的句号,偏他心里没个数。
不但心里没数,身上还没用。
如此没用一个人,看着真憋闷,不如她回竹月深处理正事要紧。
苏诫自知理亏,又是解释又是道歉。
苏诫说,客人实在太多,一桌只陪一口他都抵不住,许多都是曾交好的几个亲友陪的。
云渡道:“你不是百毒不侵嘛?酒毒也是毒,毒都放不倒你,酒能放倒你?!”
提到毒,苏诫即刻想起酒席上思归与他碰杯的场景。
与思归喝前,他已经喝了很多了,并未感觉醉。
却在与思归喝了两杯后,逐渐就昏了。
他于是对云渡说,肯定是思归对他做了手脚,故意捉弄他。
云渡睃他:“年纪上来了不如小伙子了就承认,何必要找些借口来遮掩!什么样的手脚能让你能吃能睡,就那玩意没反应?!”
“我都伺候它到那种程度,它都不理我,不知道谁才是这家里做主的?忘本东西!姑奶奶不给脸了。”
伺候到那种程度?!
哪种程度?
苏诫真的一丝丝也想不起来,遂追问:“你对我怎样了?我真的一点没印象,你且跟我说说可好?”
云渡皱眉:“说?此事如何说?”
苏诫想了想:“确实没法说,说了也没用。那……你再对我做一次?我向你保证,今日绝不未战而蹶。”
“在此?”云渡环视宽阔的官道、葱茏的树木、灿烂炽热的阳光,瞬间一额头黑线。
苏诫看了看旖旎的风景,嗅一嗅清新的空气,笑绵绵道:
“也不是不行。”
“坏东西——,想得还挺野呵!”狠狠瞪了眼不知羞臊的家伙,云渡登时长鞭“咻”地一挥,“驾。”夹马跑远。
苏诫在后头狂追:“唉,慕慕,等等我。”
……
第291章 大结局四共执笔
天狱山。
云渡在路上没给苏诫亲近的机会,一路到了京中,把他撇到濯旌王面前,用他完婚回来赴任的一干正事绊住他脚,自己回了竹月深。
看着各地传来的捷报,她心神格外的舒畅。
跷着脚靠在荏芳斋外水榭躺椅上,吹着瓌湖微凉的风,悠哉悠哉。
不日,传上来的信报里,出现了不少询问公子的字眼——公子可就是苏诫?
早在苏诫被推上帝师之位那日,云渡就从苏诫手里接过了竹月深的管理权,分担苏诫的责任。
此时看到猜疑声,她袖袍一挽,提笔,蘸墨,潇洒写下“诫否屿否何需悉?仰其思国思民,利吾利尔之良诚耳。”
月后,朝中北雍与南武两国先后传来消息:
北雍御敌数月,军备不足,以自降为附属国为请向彧国借兵借粮,补给前线浴血将士;
南武新帝大刀阔斧,查贪治恶,将南武虚伪奸诈风气整肃得面目一新,臣民赞声连连,
夷敌来犯之际,其甚至将剑一挂,御驾亲征,
奏捷归来,钟离与燊以才疏学浅为由,
与诸臣商议要在南北壤境建一座华城宫宇,
他要求师苏门承谏先生,与彧君同学,
商洽文书已送往彧国朝堂。
云渡看到以上讯息,嘴角得意一扬——终于,三山相连,四海归一的锦绣华卷就要
开启了吗?
离行此举,是入竹月深时承诺给公子的利益。
当时他说,只要公子能助他报了杀父、害己之仇,他后半生一切任凭公子安排。
初时,苏诫并未要求他,只让他跟着渊学武,怀自保能力,偶尔他也指点指点他。
等到离可以执行任务后了,苏诫以宿屿身份慢慢引他知晓南武皇室争权夺利的场景,让他明白他将面对的敌人的实力、背景,对付对方的难易。
离不愧是虎狼窝里出来的人,甚是知道怎样在虎狼窝里生存,不在战场许多年,一朝入战场,略微提点便所向披靡,逢战俱胜。
权力一在手,他便按公子安排,无视臣民争议向三疆统一宏图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