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35)
不过他还是坚持继续画。
他没有演苦情戏,成年人的职场就是这样,公司付出了高薪就必须要得到什么,没有公司会向员工做慈善。
而且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别人,让其他人熬夜加班来填他的坑,这样会连累谢安景。
谢安景帮他成为幻核的正式工,帮他争取来高薪的工作,他本就该付出相应的劳动力,按照之前合同约定的时间交稿,不能拖延,更不能让其他人觉得他能力和职位不匹配,质疑推荐他入职,帮他签字担保的谢安景。
他不能让其他人觉得谢安景徇私,对方已经帮他很多,他不能因为自己让谢安景被人指摘。
更何况他一开始就答应这样的工期,是他一早就选择为了高薪熬身体,他做的选择哪怕再辛苦也要做到。
他的劳动力已经被明码标价,同意那份合同,代表他认为能做到,应该做到。
这也没什么,最多他画完梦幻岛的地图头疼难受一天,或者发烧一下,很快就会好,他从小到大病那么多次,早就习惯生病的感觉。
成年人没有谁需要可怜谁,公司不做慈善,也不是一个能讲感情的地方。
更何况幻核里多得是人因为熬夜加班赶工身体出问题的,他只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过后休息一两天缓过来,还是要没事人一样地继续回公司做牛马。
社畜大抵如此。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身体不好,熬这点时间就开始难受。
画到第七天时谢安景出差了,去跟各路渠道商开会,偶尔晚上或者早上看到他ER在线还会催他去休息。
后面牧霖干脆在太早或者太晚的时候关掉ER不登录,安心画图。
就这样,熬到楚年说的时间节点前一天晚上十二点多时,他终于画完了所有的原画。
他画得很认真,甚至提前画完了所有的画,之后给谢安景和楚年几人发邮件,说明天可以来开项目会。
发完邮件,他幽魂一般地飘到休息室拿衣服,再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只觉得这些天的疲惫全部涌上来,头疼极了,想撞墙一般地疼,甚至疼得捂着嘴在休息室里干呕,又不敢呕太大声,怕被休息室里的其他人听到。
他当晚在休息室的床上疼得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次日早上被其他人起床的声音吵醒,一看时间是早上九点多。
可能因为休息一晚上的原因,他头没那么疼,但不知道是不是累过头,他开始觉得头乎身体发飘,体温也不太对,比平时热。
这种感觉他十分熟悉,发烧了。
他坐在床上苦笑下,估计是这段时间熬得太狠身体免疫力降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细菌或者病毒入侵。
他病得真的很不是时候,下午还要开会,最起码把下午的会挨过去再请假一天。
今天是周四,他周五请假再加上一个周末应该能休息好。
在研项目组虽然经常加班,法定节日也等同于无,但休息时间不是完全不能有,他也看到过一些人周末休息。
毕竟人不是机器,就算赶工期也不可能一直连轴转。
他刚赶完工,暂时应该没有很紧急的任务,自觉能休息一两天,就算后续建模时需要微调他应该在家也能完成,不然实在是扛不住。
洗漱过后的时间食堂已经没有早饭,他去园区里的咖啡厅买三明治吃。
吃完三明治后他吃了一片退烧药,打算挨过下午的会再早点走回家休息。
他提前完成任务,到办公室后原本打算在下午开会前都摸鱼的,但当他打开电脑浏览自己画的地图和人物时,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闭上眼睛,许多灵感从脑海中浮现。
他重新睁开眼睛,抓紧灵感,拿起数位板开始画图。
这次他画的不是西幻风格的画作,而是一副中式的水墨画。
这里也许可以设计一个boss,他一边画一边想着,作为探索世界的彩蛋。
再画这一张图不在策划的要求以及项目进度的范围内,但他直觉加上这一张图副本也许会更好。
做一份工作就要认真对待,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不能敷衍,
他飞速画着,连午饭都顾不上去吃,请白霜序帮他带个食堂的三明治回来,后面把三明治拿回来的是谢安景,除了三明治外对方还给他带了一杯热牛奶。
“谢谢。”他顾不上去看谢安景,只说:“放桌子上就可以。”
谢安景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边放一边在看牧霖的屏幕,对方屏幕上展示的并不是梦幻岛的西幻风格图画,而是一张水墨画。
画上是远山和凉亭,间或有几株松柏,另外有几处点缀着其他山石的影子。
画面很有意境,有恰到好处的留白,黑白灰交织成如诗如梦的画卷。
牧霖是在下午开会前刚完成这幅画,完成后他站起来的一瞬间人摇晃了下,为了保持一会儿的开会状态,他拆出一片止疼药吃掉,打工人哪有不辛苦的,他好歹是坐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办公室里画画,牧森却是在非洲顶着大太阳做通信援建,远比他辛苦数倍。
不过上午再画这么一幅画对他的身体透支有些严重,原本已经被退烧药压下去的温度开始有反弹的趋势,希望能撑到一会儿开会结束再反弹。
他站起来时跟身边的白霜序说:“师兄,下午开完会后如果没什么事我想早点走,明天请一天假。”
白霜序转头看牧霖,差点被他的脸色吓一跳。
牧霖看上去像是为公司鞠躬尽瘁,连续熬夜通宵肝了好久的样子,精神萎靡,整个人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