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起的眉头,他的短头发在唐誉太阳穴旁边,存在感十分强烈。唐誉的左手也伸向了后方,顺着白洋永远不会低头的脖颈摸向他耳后的敏感区。忽然间,白洋舔舐到他发丝当中的某处,唐誉的手再次抓紧,条件反射一样捏住了白洋的后颈。
他勾着白洋的脖子,把他完全压在自己的侧肩上。
白洋被捏得睁开双眼,看向他们面前的黑屏,两道模糊的视线直视彼此,又被彼此的视线吞没。
舌尖舔舐的那地方,埋着唐誉人工耳蜗的内体机。
那是他的弱点,也是缺陷,别说是外人,连家人都不会碰。那个地方承载的回忆只有伤痛,证明自己的耳朵没用。但是自打白洋几年前第一次触摸,它就有了别的意义。
一个圆形的内体机,成为了唐誉的禁区。它通过手术完美嵌入头皮,不可阻挡地夹在皮肤和头骨当中,用坚硬的金属填充了头骨上打磨出的浅凹。危险冲刺进入唐誉的大脑,刺激之下手背凸起了青筋,白洋见他紧张,左手从他胸口收回,安抚性地揉着他的左耳垂。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碰唐誉的人工耳蜗表面,这家伙有多惊惧。他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张着嘴吞吞吐吐像是要骂人,最后也只是克制着骂出“你知道你碰的是什么吗”这样的话。
“别气了啊,我给你赔个不是,以后我注意点儿分寸。”
白洋继续用舌尖描绘那个圆形的轮廓,调整着呼吸地频率,两人交换着只对于彼此的特权。
哼,这还差不多。唐誉偏过头笑了一下,左手也放松了。等白洋开始啄吻他的耳垂,唐誉的嗓音已经蒙了一层冲动,无法掩饰:“你还知道哄我啊?我还以为你今天就要和组员小姐姐双宿双飞呢。”
白洋克制不住笑意,抚摸着唐誉的脸:“真想抽死你啊。”
“你舍不得。或者你换个地方抽我?”唐誉煎熬地捏着他的手腕,想要把白洋的肌肉在办公室据为己有。
“你再多气我几次,说不定就有了。”白洋弹了下他的领针,“穿这么骚?”
唐誉理所应当地捏着他的腰,要把他平整的西装捏出褶子:“过阵子,你陪我去上海吧?”
“去上海干什么?见客户?”白洋趁机整理领带,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
“订做衣裳,然后我们一起骚。我家都在一家订做,已经几十年了。如果身体有非常明显的尺寸改变就飞过去改一下数字。平时他们会把当季最时兴的款式和布料照片发过来,提前半年就可以开始选了。”唐誉是不喜欢他这身便宜的衣服。
白洋值得顶级。
“太麻烦了吧?”白洋不是不喜欢,他喜欢奢华和享受,可是下半年的工作量也是真的大。不管他和唐誉以后如何,他还是想奔出自己的业绩。
“只有第一套特别麻烦,要改3次左右。但是一旦数据入库,他们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建模,你在北京只要选自己喜欢的颜色和样式就有新衣服。其实啊,比去大商场选来选去更方便,连同喜欢的配饰一起买。”唐誉想了想,“而且还会根据个人细节进行调整,比如我的……”
唐誉抬起手腕:“因为我有使用手语的特殊需求,所以我的衬衫腋下会比较松,腕口也宽松些,就是方便我抬手。像拥川哥,他胸肌比较好,所以会额外加宽一些。鸽子的衬衫布料比较厚,因为他身型单薄些……”
“还‘拥川哥’和‘鸽子’,你们可真亲热啊,我都要磕你们了。”白洋整了整被唐誉揉乱的头发,打开窗户,让外头的凉风吹开脸上的红晕。
话音刚落,响起了敲门声。
“唐组长,您回来了吗?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好糟糕的台词啊……白洋规矩地站在一边,拿起文件夹,像个刚刚进行完工作汇报的职员。
前台那边,王健运吞吞吐吐地形容着:“我姓王,我是他家人,他应该是组长吧。”
这些消息都是他从女儿嘴里套出来,严昊那小子一开始说白洋应该很有钱,他还不相信。可是到了这里他就相信了……
金宝街,他都没怎么来过。到这里一瞧,王健运的那点流氓气又被另外一种气息压制住了,形容不出来那感觉。他变成了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透过那扇玻璃门偷看。白洋居然能来这里上班?
他不是一个破运动员嘛,还是退役的,为什么来这里上班了?
“您好,王先生,请您稍等,我得帮您查一下。”前台小姐笑了笑,将他引到沙发上,“请您在这里等待,好吗?”
“好好好,您快帮我查查吧,我这儿有十万火急的事。”王健运坐在了沙发上,再次打量起这家公司的大门。
叮咚,电梯门又打开了。
唐麟从电梯迈出,同样站在门口打量壹唐的规模。这是他头一回来唐弈戈这家公司,壹唐,怎么这么小啊?够不够唐誉玩儿的?
这次是突然袭击,唐麟就是想看看那个白洋到底什么样子。是好人还是坏人,总要接触接触。前台看着挺忙的,唐麟就没找她们,而是走向沙发区,翘起二郎腿,想着要不要先和小宝说一下。
自己这次来,可别给唐誉吓着了。
前台小姐走回工位,先是礼貌性地对着沙发区点点头,然后优雅地拿起公司总机。只不过她拨通的电话不是人事部也不是白组长,而是另外一位直属上司。
“喂,水总,有人找白组长。从前没有见过,看着也不像是工作往来或者老同学,是一位年龄偏大的……便装男士。他说他是白组长的家人。”前台小姐向真正的上级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