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蹊会不会是喜欢他?
从初中到高中,李成蹊在学校始终很受欢迎,上下课经常有其他班、其他年级的女生来找他,最后李成蹊和她们都只是成了朋友。
又觉得他最近太敏感了。
从小到大,给他递情书的从来是女生,男生大多排挤他。
俞汀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此时距离有些近,他往后挪了几公分,拉上包链起身,“你能用上就行。”
李成蹊连盒揣回包里,极为有型的挎包瞬间走形,他也不在乎,站起身露出满口灿烂白牙,“走了,新年见!”
俞汀也笑,“新年见。”
*
进屋没一会儿,赵如菲出来了。
俞汀已经煮好了面条,简单的番茄鸡蛋面,他和赵如菲各一大碗。
都说他瘦,俞汀的食量并不小,大约是基因遗传,他们家都是吃不胖的体质。
几天不见俞汀,赵如菲笑容满面,没顾上吃面,赶紧比划告诉他好消息。
俞汀边吃边看。
赵如菲说,上次砸花圃的结果出来了。
五名从犯拘留十天,除原价赔偿,还有罚金5000元,主犯黄毛赵如菲坚决不收赔偿道歉,以故意毁坏财物罪进少管所一年,留案底。
“他们不会再欺负你了!”赵如菲特别高兴。
最近事接事,俞汀还没告诉那天的情况,他放下筷子,将黄毛他们堵他那天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赵如菲。
“他们打我,我也还手了。”在赵如菲惊讶的目光里,俞汀握拳展示了一下手臂有力的薄肌,“我能保护自己。”
赵如菲震惊了,俞汀打小文静懂事,她第一次知道俞汀还会打架。
俞汀看到赵如菲的表情,其实他小学就学会动手了。
那是爸爸去世没几年,某天早上,赵如菲的窗口底下突然出现了几截烟头。
妈妈不知道,俞汀发现了。
蹲了一天终于看到了那个人,一个男人。
俞汀捡了一大包碎石子,晚上妈妈睡觉了,他爬起床拿着弹弓偷溜出去,藏花丛里,不敢眨眼睛,守着妈妈的窗口。
不记得等了多久,附近全熄灯了,没一会儿,男人出现在月影下,翻过围墙无声跳进院子,蹑手蹑脚去妈妈的窗口偷看。
俞汀捏着最大一块石子,将弹弓拉到最大,对准男人后背马上射了上去。
接连不断的石子砸得男人滋哇乱嚎。
妈妈听不见,吵不醒她。
俞汀冷冷弹出飞一块又一块石子,直到男人仓皇逃走。
后来妈妈的窗口再没出现烟头了。
俞汀垂了垂眼睫,再抬头眼尾是灿烂的弧度,“今天开始我晚饭也在学校吃,晚自习上到九点,我到家很晚了,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回房间换课本,俞汀看着手腕的手串,想想还是取下来,放进了他存钱的那只铝皮饭盒。
……
同一时间,又一杆高尔夫球杆砸上陆绝后背。
沉闷的击打声在房间回荡,陆绝脸色白得发青,薄唇却始终紧抿着,没发出半点儿声音。
挥着球杆的,是一名四十出头的男人,他五官与陆绝如出一辙,只是更成熟冷漠,身材也更高大。
片刻,男人丢开球杆,松了松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警告你,好好藏好你的东西,这段时间要给我惹出事,你是我的种我不下手,别人未必。”
沙发靠背扔着一件西装外套,男人拿过外套穿好,从胸袋摸出眼镜戴上,将领带重新系回原样,没再回头,开门出去了。
他吩咐门外的许陵,“你今天不用跟我回去,消息处理干净。”
“是。”许陵恭敬颔首。
男人下楼后,许陵微微叹气,提着医药箱上前叩门,“我进去了?”
自从陆绝出柜,挨打是家常便饭,但今天他总感觉陆绝有在故意激怒他爸。
门内没有回应。
许陵说:“我进去了。”
按下门把,门缓缓打开。
客厅静悄悄的,陆绝并没在。
房间不算太大,许陵在卫生间找到了陆绝。
陆绝脱了T恤,只一件纯黑背心,背心没遮住的地方是层层叠叠的长条血痕,遮住的地方,黑色浓成了黑红色。
而陆绝在挤牙膏。
许陵熟练地翻开医药箱,“上了药就去休息吧。”
陆绝挤了一条蓝色的啫喱状牙膏,拿到鼻尖嗅了嗅,和无尽夏的味道没有丁点关系。
他很是不爽,牙刷塞进嘴里,“不擦了,我马上去学校。”
许陵震惊,“还要去学——”
猛地想到那名叫俞汀的学生,他闭了嘴,“行,我送你去。”
陆绝快速刷好牙,擦掉嘴边的泡沫,他突然改了注意,“不去了,晚上再去。”
他立即往外走,“去看房子。”
*
俞汀到教室刚坐下,班里几个成绩好的学生就围过来打听竞赛的情况。
他们今年没入围,明年还有机会。
俞汀耐心还原了所有题目,上课铃响,那几个学生才满足回座。
俞汀这才有时间开书包,他拿出第一堂课的课本,看了一眼空着的隔壁,又收回视线上课了。
第一堂课结束,俞汀又被物理老师喊去办公室复盘竞赛题。
再回教室,已经是第四堂课,他的同桌还是没来。
中午放学,俞汀没去食堂,也没去校外,他从家带了一盒饺子,同学陆续走光了,他才起身将窗户开更大,回位置打开饭盒。
饺子已经凉了,俞汀也不在意,安静吃完了十二只饺子,等味道散去,他又将窗户关了,趴在桌上睡会儿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