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绝拇指擦了一下唇角,气音笑了一声,他半跪着,翻身就靠到了俞汀旁边坐下,他胸口还有些微起伏,“不算。”
俞汀没回了,片刻他才低低笑出了声。
“真不看蓝雨?”他侧过身,两只手都撑在缺口的石壁上,凌乱无序的刘海被海风吹得乱飘,他微微眯着眼,望着海面说,“特别奇迹。”
陆绝挪了过来,他手臂贴着俞汀,望着海面跳跃的蓝色光点,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咖啡牛奶味,他抿了抿唇,“还行。”
又马上扭头拉俞汀往回退,“风大,小心感冒。”
还是对蓝雨没兴趣。
今晚蓝眼泪爆发得厉害,持续了很长时间,暴雨反而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势渐渐弱了。
俞汀没反抗,任由陆绝拉他坐回蒲团。
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刚才的吻,许过愿,吹过蜡烛,没有切蛋糕,两人凑在一起你一勺我一勺就解决干净了。
没多会儿,雨势弱了,洞内气温也越来越低,两人收拾好垃圾,提着回家了。
到家是半夜,距离俞汀生日结束还有几分钟,俞汀换了鞋要回屋,有东西掉进了他的连帽里。
陆绝在他身后说:“第二份礼物。”
俞汀伸手从帽子够出东西,是一只粉色大信封。
“……”
情书?
俞汀马上否定了,这么大只信封,是情书未免太离谱了。
长睫动了两下,他问:“现在能拆?”
陆绝笑,“当然。”
俞汀撕开封条,抽出来是一叠发票,以及一份——
花圃那块地的永久性土地转让合同。
俞汀还没开口,陆绝先解释了,“欠银行不如欠我,等你工作了,双倍三倍……随你高兴多少倍付我利息。”
俞汀抬眼看陆绝,嘴角翘着小小的弧度,“不用解释,我接受。”
他把发票合同推回信封,转身要回屋,“我洗澡。”
手臂忽然被拉住,他侧头,陆绝黑漆漆的眼看着他,“还能亲你吗?”
俞汀,“……”
他脸迅速红温,他想回点什么,却半天发不出声。
陆绝也没催促,耐心地望着他。
屋内静得厉害,秒针一秒一秒转着,过去好一会儿,墙上的报时钟“叮”一声,到12点了。
俞汀抿了下唇角,“看情况。”
陆绝又问:“现在可以吗?”
“……”
俞汀整颗头都热炸了,他知道他的脸一定红得非常明显,他只想马上回房间,锁上门冲个冷水澡。
他找个理由,“灯太亮……”
“啪嗒。”
陆绝伸手摁掉走廊墙上的开关,客厅的灯延迟一秒,逐渐熄灭了。
光亮褪却,屋内陷入了黑暗,只远处的阳台照进来缥缈的路灯光。
俞汀张嘴正要说话,陆绝就低头封住了他的唇。
这一次的吻很温柔平静,两人从车上跑进居民楼的时候,淋了一点雨,现在嘴上都有一点儿淡淡的雨水味,俞汀被陆绝轻轻推到了门上靠着,安静地接着吻。
不知过去了多久,陆绝忽然就撤开了,头也不回大步回他房间,关上了门。
没几秒淅淅沥沥的水声传了出来,俞汀还靠着门,他抬手摸着滚烫的嘴唇,半晌低低地,接近无声地说了一句。
“俞汀,你疯了。”
*
接吻好像会上瘾。
接下来的日子,下晚自习一回家,陆绝就要拉上俞汀亲好一会儿。
单纯的接吻,两人都默契着没提交往的事。
时间就这么缓慢又迅速地流逝,转眼就到了下学期。
最后的冲刺时间,迎来了一个热得反常的夏天。
天天高温,中午最热的时候快四十度,教室里那几扇老旧的风扇完全不顶用,学生热得完全没精神学习,杨舒云就自掏腰包要添一批电风扇。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她喊上俞汀,一个班委去了办公室。
“这是五百块钱。”杨舒云把装着钱的信封交给俞汀,“放学你们去附近的电器店买几台风力大的落地风扇。”
又嘱咐,“买完早点回学校,晚上还要讲新的数学冲刺卷。”
从办公室出来,俞汀看到了陆绝,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找你什么事?”陆绝开门见山问。
俞汀说了买电风扇的事,陆绝问:“要我陪你去吗?”
出学校左转走一段路就有电器店,俞汀想着不远,就说:“不用。”
下午放学,俞汀和班委出发买电风扇了。
两人都是沉默的性格,互不干扰地各走各的。
到了卖电器的地方,一条街几乎都是电器店,都有卖电风扇,款式也差不多,班委琢磨了一下,和俞汀说:“我们分开看吧,问好价钱回这儿汇合,看谁家便宜再决定。”
俞汀没异议,两人分了工,俞汀负责马路左侧的店。
他进了第一家店,进店他视线斜过展示柜的镜面,店外,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上学期他就感到有人在看他,最近更甚,只是从没发现异常,他以为是他太敏感。
刚窥见的身影……
俞汀敛了下眉,暂时没理会,专心问价电风扇。
半小时后,他跟班委汇合,两人交换了价格,最后在一家店铺以480块买到了5台落地电风扇。
付钱填了地址,老板会送货上门,俞汀和班委就先回学校了,走出电器店,俞汀说:“我有东西要买,你先走吧。”
天气闷热,走路上汗水跟开了水龙头的水一样,控不住地从头顶往脖子流,班委恨不得立即闪回学校吹风扇,聊胜于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