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请吃(50)CP
夜里的风变得有些冷冽,慢悠悠在街上晃了十几分钟,喻越乐想开口讲想回家,旁边突然接二连三传来路人的惊呼。
两个人很迟钝,先是抬起眼同对方对视,眼里很疑惑,然后又望向街上的路人,大家的神情很兴奋,都抬起了头,还有些人举起了手机拍摄。
喻越乐慢半拍地也跟着抬头,看见有白色的颗粒从倒了墨一样的黑天里倾泻下来,飘飘摇摇的,很快就落到了红色的邮筒和电话亭上,马路上来往的车灯形成长长的光柱,雪花也就跟着车光飞驰,在喻越乐眼前掠过。
他轻轻地转过头,看见刑游大衣的肩膀上落下了两片雪花,很快地在在深色的布料上渗透,留下一小片水渍。
刑游也抬起了手,很轻地碰了碰喻越乐的发丝。
喻越乐动作僵硬地抬起头,两个人安静地对视着,都只看着对方的眼眸,不看天空。
刑游的语气也轻的好像大雪,那样飘茫又盛大,他说:“下雪了。”
伦敦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第23章
两个人就这样在英国厮混半个多月,喻越乐日常要上课的时候就在自己家里住,周末就去刑游家,刑游很有耐心教他做饭,站在身边给予实时指导,就差没亲自手把手帮喻越乐做。
严师出高徒,实践出真知。
喻越乐发觉自己原来不完全是无药可救,在连续周末的加训下他终于做出还算可口的饭菜,端上桌一起吃的时候喻越乐激动地同刑游击掌,而刑游很轻地笑,对喻越乐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说喻越乐其实很有天赋。
喻越乐大吃一惊,讲这种话你居然都说得出来。
刑游便笑,坦白道:“如果这样说可以让你今晚打游戏给我放点水的话。”
喻越乐斩钉截铁,拒绝的很快:“当然不行。”
他们倒不是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真要那样也不像话,期间刑游断断续续在伦敦工作或者去临近城市出差。
可喻越乐掐着手指数,距离自己生病而刑游飞来英国,两个人居然已经同居快要一个月。
初雪过后两个人还一起去滑了雪,双板换成单板,刑游好像很害怕,要求喻越乐指导,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带了他近两个小时才敢独自慢慢地滑,有一天晚上睡前喻越乐想起这件事,觉得实在不合常理。
喻越乐越来越忐忑,在意识到不对劲后很勉强地制止自己,比如跟刑游对视的时候要迅速移开目光,又例如尽量减少肢体接触,刑游伸出手的时候想帮他整理发皱的衣领时,他像触电一样跳开,惹得刑游一脸疑惑。
喻越乐的眼神飘走,装作若无其事,心情像英国最常见的雨天,湿哒哒连绵一大片,停不下来,也不好打伞,怕被作的大风吹得狼狈,于是只好心如死灰地被浑身淋湿。
他没有丝毫相关情感经历,却并不是那样笨的人,清清楚楚知道有什么东西越界得很完全,却完全没有办法喊停,只好一边沦陷一边焦虑地想往上爬,痛苦又开心。
有一天他对刑游说,家里有过一段濒临破产的时光,他年纪还小,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为真的要家中没落,母亲买了草莓回家,喻越乐当作奢侈品一般慢吞吞地吃,伤心地想以后没钱再买这么贵的水果了。
他吃到了一颗坏掉的草莓,又不敢吐出来,明明苦的要命,却硬生生在里头找属于草莓本来的甜味,如饮砒霜。
刑游当时很认真地听,不做评价,第二天给喻越乐买回一大盒草莓,看起来新鲜又漂亮。喻越乐抬起头,只能望进刑游笑着的双眼。
喻越乐咬着牙,慌乱得无以复加,感觉自己好像在那双笑吟吟的眼里溺水。
周末的时候喻越乐又照常飞过伦敦,但是开门后没有看见刑游。
这是很不正常的,刑游如果有工作会提前告知自己,而且这个月刑游从来不让助理在周末安排工作。
他发信息问刑游去了哪里,又一边熟稔地往里走,去冰箱找饮料喝。
二楼却突然传来很细微的动静,喻越乐抬起头,看见一个气质优雅矜贵的女人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
喻越乐愣在原地,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钟争鸿不动声色地看了喻越乐一眼,很快将脸上的表情收拾好,轻轻地笑了笑,神情跟刑游如出一辙,声音都那样相似的柔和:“你是......越乐吗?”
她称呼过分亲昵,喻越乐又被吓一跳,脑子很不争气地卡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是,我是喻越乐。”
钟争鸿热爱运动,又注重保养,看起来很年轻,但刑游实在长得同她太像,喻越乐没有办法假装自己认不出对方。何况刑游在家放了很多家庭合照,喻越乐甚至一一看过,很快就认出这是刑游的母亲。
他的心提上嗓子眼,露出过去二十多年来最乖巧的表情:“阿姨好,您是刑游母亲吧?刑游好像不在家......”
钟争鸿缓缓地走下楼梯,跟喻越乐的距离便拉近了,她保持着一种友善的微笑,说:“我是。”
钟争鸿好像一点不在意自己儿子在不在家,也不解释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只是态度非常友好地请喻越乐:“我准备要去逛街,正苦恼着没有人陪我。你来的正好。”
她问:“越乐,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钟争鸿这次来伦敦是特意想来中古商场淘些合心意的珠宝的,约好了家庭办公室的珠宝设计师和鉴定师,在此刻通通临时作废,只带了两个助理,以及喻越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