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请吃(72)CP
门把传来被人拧下的声音,然后慢慢地拉开了一条门缝,有光从外面泄进来,黑得像浓墨一样的房间瞬间亮起了一些微光。
喻越乐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脑子里懵懵的,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被吓到,心跳提到了嗓子眼,一边紧张一边害怕。
不知道是听到了喻越乐坐起来的声音还是本来就担心吓到他,门口的人只打开了一条门缝,很快就停下来动作,静了两秒,很轻地开口:“是我。”
刑游。
喻越乐一口气松了下来,脑子却更懵懂了。
刑游问:“我能进来吗?”
这里明明是他的家、他的卧室。
喻越乐觉得刑游真是莫名其妙,可是又在听到他声音的第一秒就又很不争气地酸了鼻子。
喻越乐伸手在床边将卧室的大灯打开。
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光瞬间盛满整个卧室,喻越乐下意识眯了眯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刑游正安静站在卧室门口,也穿着看起来很柔和的睡衣,温柔地笑着看着他。
喻越乐的眼泪掉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委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坐在床上朝刑游大大地伸开双臂。
刑游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半俯下身,很深很深地抱住了喻越乐。
喻越乐的手紧紧攥着刑游背后的衣服,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好像缺氧的病人一样迷恋地汲取恋人身上的温度和爱意。
有力的心跳被互相倾听着,这是一个紧密又温暖的怀抱,喻越乐急促的呼吸很快平静了下来,感到自己把刑游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很不好意思,推了推刑游的胸口,想要离开。
谁知道下一秒刑游便用有力的手掌心轻轻地把他的脑袋摁回了刑游的怀中。
刑游的声音低低的,喻越乐埋在他胸前时能听到一阵共鸣的胸腔震动音。
他对喻越乐说:“没事的,我在呢。”
于是喻越乐又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显得好狼狈。
过了半天喻越乐终于停下来,不敢细想自己在刑游面前到底哭过多少次,有些脸红,很没道德地抹了一把泪往刑游的身上撇去,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姐姐通风报信了?”
刑游低下头看他,伸出手帮他轻轻地擦干净泪痕,很温柔地笑:“是,你姐姐说你离家出走,把我吓一跳。”
“我以为你会扯个慌随便先躲一阵子的,没想到那么冲动就坦白了。”刑游一动不动看着喻越乐,眼神很心疼,“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早知道我当时不走了,留你一个人去讲这些算什么本事呢。”
喻越乐的声音闷闷的:“我才不要你和我一起面对。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刑游笑起来,倾下头很轻地在喻越乐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讲:“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喻越乐不理他这句话,又很好奇地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回这里的?”
讲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往自己身上看了一圈,又把目光移到自己的手机上,显得很狐疑:“莫非你在我身上装定位?”
刑游挑了挑眉:“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喻越乐的眼神很飘忽,努努嘴,讲:“谁知道呢?”
刑游笑着刮了一下喻越乐的鼻子,没有回答。
他其实一直没有走,静静地停着车在喻越乐家楼下,等着喻越乐给自己回信息,没想到没等到讯息回复,先等到了男朋友被赶出家门。
看见提着行李箱慢吞吞走出小区的喻越乐时,刑游很想下车将他扯过来,先给他一个拥抱,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可喻越乐没有给他回复任何讯息。
喻越乐暂时对他隐瞒,又自认为不需要他出现。
刑游闭着眼在脑海里挣扎了很久,最终觉得不要步步紧逼,先让喻越乐自己偷偷躲起来舔舐伤口。于是他学习做一个最隐形又尽职的保镖,开车跟在喻越乐的出租后面,又笑着看他回到两个人共同的家里,打电话让安保处给他安排一辆接送车。
等喻越乐进了家,刑游在门口沉默地坐了大半个小时,想了很多,最后才直起身输入指纹进去,虽然他没有在喻越乐身上装定位,但是两个人的运动手环是关联模式,上面显示对方进入了睡眠状态,心率很稳定。
刑游在客厅的调控系统将主卧的送风和温度调到最合适,又挽起袖子去冰箱找食材给喻越乐做甜品。
“有甜品?”喻越乐眼睛亮晶晶的,“是什么?”
刑游轻轻摸了摸喻越乐的脑袋:“水果夹心蛋挞,还有抹茶瑞士卷。你每次吃甜的都会变得开心很多。”
刑游带着喻越乐去厨房,有种幼师带小朋友一起做活动的既视感,手拉着手,最纯情又紧紧感受对方脉搏的一个动作。路上刑游的手握的有些紧,喻越乐便戳了戳他,讲:“我不会跑的,不要牵那么紧。”
刑游很快松开了些力度:“抱歉。”
走了几步他又站定,转过头向喻越乐问:“我觉得我还是有些紧张,我想问一下,你父母是怎么想的?反对到什么程度?”
喻越乐已经要闹到离家出走了,想必当时的情形很严峻,刑游一直不敢去设想,在门口静静坐的那半个小时里他一直在内疚,总觉得自己做的一点都不好,没有给喻越乐足够的勇气,还无法陪着喻越乐一起面对他的父母。
他像一个最幼稚的梦想家,只一味地计划自己的幸福,跟母亲大张旗鼓地讲要跟喻越乐过一辈子,却没有货真价实为喻越乐的家庭考虑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