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请吃(77)CP
说到后面显得无措,好像自己也觉得有点荒谬,明白说出去的话真的是泼出去的水。而覆水难收。
但再难讲也要讲下去,喻越乐抬起头,全身被裹住因此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神去很深地亲吻刑游的五官,从眼睛到嘴唇。他说:“对不起,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才不是自大自傲的少爷。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刑游看了喻越乐的眼睛足足有半分钟,深深地望进去,发觉自己是真的忍不住,便颤抖着低下头去亲他,以一种慢条斯理的姿态去碰喻越乐的嘴唇,一啄一啄的,再纯情不过。
刑游很轻地笑,说:“我知道的,乐乐。我知道你爱我,你不想伤害我,没有关系的。”
从来没有人这样唤过喻越乐的名字,亲昵得像某种缠绵,喻越乐不知道又莫名因为这两个叠字触碰到了哪根神经,还是又流了两行眼泪,明明被亲吻的是嘴唇,却感觉是身体某处痛了很久的伤口也被贴上了创可贴。
刑游笔直地看向喻越乐,语气很温柔,居然对喻越乐微笑起来,让喻越乐想到电视剧里和蔼的医生,可能是心理医生,也可能是即将做手术的。
喻越乐没有很聪明地可以分清楚。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是在身体还是心理。
“我们来聊聊天,好吗?”刑医生语气温和地问喻越乐,语速很慢,刚刚好能让大脑还是空白的喻越乐听得很清楚,也有足够时间反应,“我每次都不知道你哭的那么难过到底是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向我坦白所有。”
第一次见喻越乐的时候他就在哭。但他看起来好像很勇敢坚强,平时又那么快乐,好像真的是在异国他乡吃到好吃的中餐就能幸福到痛哭流涕。刑游却想,这是幸福的泪水吗,还是一种因为冷得太久突然要被人拉去烤火时下意识掉的眼泪呢?
喻越乐每次哭起来又那么难过。导致刑游总要去挂怀。原来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念念不忘,原来他那么久之前就在耿耿于怀。刑游一边说一边想,这才如梦初醒。
“真的是吃到好吃的就哭了吗?生病不想喝粥那么正常,为什么也感到自责所以哭了,考试不及格会哭,看到我转身以为我要走又哭。可我不是要离开你,所以不要害怕。”
刑游的指尖碰到喻越乐的眼泪,动作很温柔地擦走,擦完眼泪又把手心虚虚地抚着喻越乐的脸,又接着说:“我看见你哭我很伤心,更伤心的是我不知道你痛在哪里,导致那么多事情都会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让你难受。我不知道自己这个爱人是否做的不够好,不然为什么你总害怕我担心而选择不告诉我?”
刑游的眼泪居然也溢出了眼眶,声音发着抖,他说:“乐乐,我很笨,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你总掉眼泪呢?”
喻越乐沉默了一会,在朦胧里看着刑游,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可是刑游的眼泪也跟着同方向流下到了枕头,他们的泪汇成河流,一起流淌在身下的软床,而软床枕着两个脆弱的人类。
喻越乐看着刑游的眼泪,莫名其妙地感到两个人的血液应该也都在这一刻静静地迅速往发痛的心脏奔涌着。
因此喻越乐想了一分钟,最后把脑袋在刑游胸上蹭一蹭。很坚定地说,好。
有种最最鼓起勇气的模样。
其实没什么好聊的。开场白喻越乐还是习惯性地否定自己,讲完这句又有点脸红,咬了咬牙,还是讲下去。
喻越乐一直都不跟刑游聊自己的过去,因为觉得乏善可陈。
跟任何一个普通人成长轨迹几乎都要一模一样,全中国能找出最少也有上万个。被逼着去上各种兴趣班,被跟一群别人家的孩子比较,然后为了中考和高考拼命。
喻越乐想,他们的家庭其实完全没有办法说不幸福,因为父母不家暴不虐待没离婚,甚至家里经济还说得过去,不必每天为吃穿忧愁得太过分。
但如影随形的压力和指责却像一场永远停不下的雨,将喻越乐淋得湿漉漉,从此便没有找到方法把自己烘干。
小学寒暑假全被兴趣班填满,路上遇见所谓的少年天才会被父母拉过去学习,讲都是一样那么小的年纪,怎么人家这样好。可那个时候喻越乐还只是一个上学忘记戴红领巾觉得天塌下来的小孩。
初中的时候喻越乐开始有点意识到自己要担当起什么,他开始学习“男人”这个词语,原来不是一个很幼稚的角色。于是喻越乐也不再叛逆,不去多想关于自己是否喜欢或开心,只是很安静地听父母的话去争第一名,去成为“最好”。
但很可惜的是,喻越乐并不是很聪明的人,他不是天才。他不能永远做第一名,甚至更经常地是第十名、第五十名,幸好没有跌出过五十名,可因为不是第一,所以永远要跟小时候得到过的第一名进行对比。
在这份对比里喻越乐变得胆怯。原来他退步了吗,原来他不是天才吗,原来他做不到让父母满意吗......喻越乐分不清了。
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不小心打碎一个碗都如临大敌,因为下一秒令人窒息的指责便会如期而至。
于是喻越乐就开始杯弓蛇影,不断恐惧着这种小事。哪怕真的只是小事。可那个时候他认为是天大的事情。不小心犯错第一件事是隐瞒,初中有一次打球摔伤,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去校医室而是惊恐地担心要怎么向父母坦白才不会挨骂。
高中是最难熬的时候。日复一日的鼓励、学习、自我怀疑、比较、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