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不知夜色深(102)+番外
这市井之气把工作人员都气乐了,没好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务正业啊,人家是特别行动组的队长,听说经常出去维和,多看看新闻,少虎了吧唧走歪路。”
陆徽因原以为是陆禹安赶过来处理此事,却没想到来的还是逮他的单位纠察队,后面跟着一个剃平头,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着常服,看不出军衔来。
他见陆徽因出来后上前两步行个标准的军礼,才道:“长官好,根据柯长官的指示,我来接你走。”
柯长官吗?陆徽因心想,这老头肯定气坏了,回去后少不了禁闭和处分。只是我爸呢?他怎么不露面?
虽这么想着,但他仍旧惯性地回礼后道:“有劳了。”
男人和负责治安的领导行礼,握手,客套几句,然后就领着陆徽因往外走。
陆徽因问道:“我的车呢?”
“放心,有人在办手续,不会没收的。”
对于话里的调侃陆徽因微微蹙眉,走到大门口看到特殊牌照的吉普车停在一边,他拉开车门时突然顿了顿,扭头朝办公大楼的方向看去。
可能是职业所致,对视线长久的注视格外敏感,也可能只是业州府偶过的一阵风,月下消融的一堆雪,他扭过头和站在7层的孟嫮宜视线相交。
然而一眼万年,是劫是缘?
***
顾宝儿自娱自乐得累了,斜靠在沙发上看手机。从她离开长鸿时起短信息就断断续续地响着,她知道来自谁,却心有抵触。
一旁的慕仲生还在抽着烟接听电话,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接任他的负责人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明天有重要的会议需要有分量的人主持,秘书偷偷给他打来电话,慕仲生低垂着眼帘眉目不动如山,“我在放假,你据实上报股东会吧。”
顾宝儿水喝得太多,一会儿的功夫跑了两趟洗手间了。
女士洗手间一贯紧张,顾宝儿靠在洗手池的墙壁上等着,顺便听一听陶然君发来的语音信息。
这时一位美女着黑色镂空露背短裙进来了,头发是似卷非卷的披肩发,染了沙金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颇有质感。妆容也很精致,是个有名媛气质的有钱美女。顾宝儿在心里吹了个口哨,心不在焉听着留言,等美女婀娜多姿地从她面前越过去推隔间小门的时候,顾宝儿出声道:“麻烦排队好吗?”
美女略顿了顿,冲她笑了笑,退开几步等在外间。
顾宝儿施施然走进去,锁好门给陶然君发信息,“我刚看到一个大美女,穿短裙和露脚背的正红色高跟鞋。你知今日业州府几度吗?”
很快那边就回了信息,“零下十二度左右。”
“答对了。可惜洗手间的取暖做的不到位,通风基本靠窗,啧啧,有没有人来怜香惜玉?”
“恶趣味。”
顾宝儿看到这三个字哼了哼,故意道:“要不要看看照片?”
“不要。”
顾宝儿撅嘴,“呐好心告诉你,一般眼圆睛黑,小巧竟丰。眉如新月,多恋花酒,这样的姑娘可要不得哟。”
“这就是恶趣味的原因?”
“不是。”顾宝儿撅嘴,“她一进来就冲我笑得妩媚,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哼,我讨厌别人插队,长得好看也不行。当然,男的除外。”
等顾宝儿磨蹭好出去的时候,刚才的美女也已经打着电话往外走了。
顾宝儿只隐约听见她的娇笑声,“老同学一场,怎么也要见一面叙叙旧的,再说了,我至少有十年没踏足国土,国内发展地这样迅速,一切都物是人非,我哪里还识得?”
“现在住在威斯汀,你知道的我在外漂泊得太久,不知怎么,竟然不习惯回家了。你可别笑话我什么近乡情怯,我一个人惯了,这样不是挺好的。”
“那可不行,今天晚上我们是小范围的同学聚会,我可听说了,程局长鹏程万里扶摇直上,怎么,发达了就不认我们这些个同学了?在我印象中你程嘉言可不是这样的人。”
“好,那我等你电话。对了,陆徽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兴许是顾宝儿脚步声太大,美女回头看了一眼,风情万种是真的,但见是顾宝儿后眼底里的厌恶感也是真的。
顾宝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心道:“耳翻且薄,又过于柔软,想必不是个宅心仁厚心胸宽广的人。”
慕仲生在威斯汀给顾宝儿定了房,将她安顿好后便直接回了医院。
顾宝儿是个夜猫子,不熬到凌晨是绝无睡意的。
威斯汀酒店的七层开了家小酒吧,顾宝儿轻车熟路进去点了杯龙舌兰,她端起来闻了闻有着淡淡的柠檬味。酒吧开在这里,客人几乎都是住店的外来客,大多孤单坐着。有歌手在台上表演,只需要两百块就能点一首你想听的歌。
陶然君打来电话,顾宝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按了静音等着自动挂断。
其实来这里之前顾宝儿差点就连工作室的租金和设计师的工资都付不起了,原定的客户突然终止合同,宁愿交付违约金也不再继续合作。
她知道这里面的猫腻,陶然君怎么可能够任由别人在他的掌控之外自由存活呢?
她轻叹口气,男人向来是喜欢女性柔弱且无能的,普天之下概莫能外。
发了会儿呆,又喝到微醺,正好回去睡觉。路过沿窗卡座的时候又再度看到会所里的那位美女,双腿交叠撑着脸在同对面坐着的男人说话,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托着高脚杯,周身散发出熟女气质,慵懒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