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不知夜色深(11)+番外
孟嫮宜停下来瞥他一眼,冷冷回道:“关你什么事。”
男生被驳了面子也不恼,美女肯搭话是荣幸和谈资,他只会更加兴奋。
“生什么气呀,我们刚才还在讨论呢,我们班21个男生,干脆3人一组每天都接送你上学放学算了。今天能往你桌子上泼这东西,明天指不定会对你做什么呢。”
没等孟嫮宜开口,肖南枝的一声冷哼就从鼻子里出来了。
男生继续笑,十分暧昧道:“不过看陆徽音突然这么积极,就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见。”
“还有我们班花,问问班花同不同意。”
众人一致看向方馥馥,方馥馥看着孟嫮宜觉得十分恶心,面上勉强地笑了笑,并不解释自己和陆徽音到底是不是大家想的那种关系,她顺势道:“你们干嘛呀,陆徽因都不在还开他玩笑!他们又不熟,你们要真的想送也很正常,毕竟安全最重要嘛。”
方馥馥的同桌搂住她的肩膀,骄傲道:“看我们家馥馥多么通情达理贤良淑德,哪像有些人寡廉鲜耻没有道德底线。”
这话一出,没人附和也没人反驳。大家都瞟着孟嫮宜的反应,可孟嫮宜一如往常,连个表情都欠奉。
这种含沙射影的话最讨厌,人更生厌,不敢放在明面上说,又憋着难受非要说的性格像下水道的老鼠,骨子里就是那种偷偷摸摸上不了台面的苟且。
方馥馥看她没反应,扭头看了一眼肖南枝。
肖南枝正扣着手指甲上的倒刺,漫不经心道:“嘁,平时不是很有个性,现在怎么变脓包了。最烦这种装柔弱的人,贱人。”
教室里又是诡异地安静,不过半秒,沸反盈天的嘈杂声充斥在教室里。
陆徽音清洗完桌椅裤子湿了大半截,他抹一把脸上溅的水渍,卷起袖子把课桌抗在肩膀上往回走。
接近7点的天空已经微微泛蓝了,极远的东方涌现出一团通红的光,云朵包裹在四周,透出诡谲的色彩。
笔直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他走过一间一间的教室,大家都在三两交头接耳,或是聊天或是抄写作业。稚嫩的少男少女们眼底都是一览无余的快乐,间或有些考试没考好或者题目怎么也不明白的困惑忧愁。
一派安宁美好的表象下,埋藏的往往是腐烂的枝叶。
陆徽音拖着课桌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里面似乎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舞台剧,所有人都嚷着,又都沉默着,似乎很怕,却又十分亢奋。
他拨开人群,一个穿着白色针织背心果粉色衬衫的背景闯进视线中,那*个瘦削到好似大风能吹折的脊背的主人正骑坐在一个人身上,她用膝盖顶住下面人的肩窝,两只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
眼见着那人的脸孔从青白变成通红,又从通红变成酱紫,而围观的几十个男生女生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像是被人一拳打中太阳穴,陆徽音只觉眼前都是黑色。他感到眩晕,晃了两晃后,忙上前去拉孟嫮宜的胳膊。
然而有人比他快了一步,萧泯然扑到孟嫮宜身上,一边拽她的手一边痛哭流涕,“孟嫮宜你快松手,再不松手要出人命了!我求求你快松开吧,别把你自己赔进去啊,想想你的梦想呢?你甘心人生止步在这里吗?”
孟嫮宜坚定到冷酷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丝柔软,她慢慢松开手挺直脊背,然后站起来掸了掸裤腿上的白灰。
方馥馥恨恨地看着她,孟嫮宜若有所感回头看过去,她却忽然不敢对视忙蹲下来拍着咳嗽不止的肖南枝。
孟嫮宜略略挑眉,将扔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递给萧泯然,她自己的大衣被扔在另外一边。人群居然自发随着她的脚步而让出一条路,大家看着她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准备走。
萧泯然哆哆嗦嗦拉住她递给她一张湿巾纸,众人这才发现她发际线里隐约渗出了血迹。
她用手撸了一把头发,大约是碰到伤口了,疼得她直皱眉。她就着窗户玻璃的反光,顺手拿起课桌上的剪刀,咔哧咔哧两剪刀,随着头发的掉落,更多的血冒出来。
孟嫮宜皱眉看着,似乎是对已经齐耳的头发还不满意,抬手要贴着头皮剪。萧泯然吓得尖叫,“别剪了,剪子不干净上面有细菌,对伤口不好会发炎的。”
孟嫮宜大约是被她紧张的样子逗乐了,果真是放下了剪刀。
“肯定是刚才磕桌角上磕的,走,我陪你去缝针。”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留下上课吧。”孟嫮宜不甚在意地用湿纸巾胡乱擦了一把,转身就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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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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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好像是做了一场美梦,香甜糯软,不知该捧着还是含着。
太过小心翼翼,反而容易惊醒。
他们都说,是城堡的门没有关紧,不要在意
你就当做是生了一场大病
病好自然天晴
可是我的病是心病
会上瘾
这世上只一种东西胜过瘟疫,那边是流言蜚语。传播速度之快,受众面之广,难以预计。很多别的班,甚至别的年级的学生们在课间专门绕过来看一看争风吃醋打架到缝针的两个妹子长什么样。
陆徽音莫名其妙卷入了这场流言风波中,成了男主角。
作为女主女之一的孟嫮宜得益于其名声在外,是公认的年级美女之首,又冷漠高傲,如今肯为男生不惜脸面打起来,简直是走下神坛的典范。这种戏码谁不爱看呢?
于是矛头便对准了肖南枝,一盆盆小三倒贴不要脸的脏水都往她头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