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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漂亮娇蛟徒弟缠上了(138)

作者: 八拐一撇 阅读记录

姜风遥能够感受到,此刻的宴辛并未心生魔障,魔气缠身。

“你猜猜我这几日在做什么?”月听一脸神秘地看着宴辛,而后露出偷笑的窃喜神情来,凑到宴辛的耳边,“我在织嫁衣哦!”

她似乎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表达感情总是直白而热烈,从不加以掩饰。

宴辛冷清的神情因她的靠近耳朵微微泛红,“哪有让你准备的……我为你准备了嫁衣……”

“不一样不一样!”月听骄傲地抬着下巴,摇头摆手,“我们龙族成亲的嫁衣,得用我们洗礼后的最后一次蜕皮所织,才算圆满呢!”

姜风遥说完这话,脑中却突然想起她在魔域中穿的那件黑金色的嫁衣来。

不知为何,宴辛的眼中却好似露出时寂的微恼的神色来。

二人结契大典那日,齐云张灯结彩,一片鲜红的喜庆之色,连建木的身上也挂着飘扬的红绸与轻晃的灯笼。

盛大的仪式在建木的见证下举行。周围有许多人参见典礼,形形色色的面庞或熟悉或陌生,姜风遥却未曾见到青菩真君的身影。

她这才想起,这时他似乎还未曾化形。

但她第一次见到了道心仍存的建木。

蓬勃的枝桠与茂密的树叶无一不彰显着它无与伦比的生命力,灵气充裕流转,只微微靠近便觉浑身灵力充盈起来。

“我明白爱的含义,却始终不懂何为爱。”它的声音无波无澜,如同众生平等的梵音,“宴辛,你比我有悟性。”

有两滴碧绿的液体自建木体内涌出,分别朝着二人眉心而去,“这是我千年凝聚的精血,以作你二人新婚之礼。”

“多谢老祖。”

繁琐典仪之后,被人群簇拥的二人终于在傍晚时分迎来了他们的独处。

月听所着依旧是一袭黑金绣繁纹的嫁衣,一如当时的姜风遥。两人脸上的笑容是那样欣喜与热切,烛火映照的眼眸中,似乎只能看到对方的影子。

那样真挚与热切。

姜风遥甚至再想,此刻的宴辛,就如当时的时寂一般,已经在盘算着吞噬道侣了吗?

还是说人心易变,情浓时的海誓山盟是真的,变心后的心狠手辣也是真的。

他们毫无阻拦地交换了心头血,各自在神魂上烙印上道侣契约。

契约结成的那一刻,灵魂传来的震荡几乎让姜风遥感同身受。

她甚至分不清,这个契约到底是烙印于月听的神魂,还是通过月听烙印于她。

就好像是重复着上次未做完的事,与时寂共同完成了这次的结契。

她不由得抬头看向时寂。

时寂亦皱着眉头,神色露出宴辛不该有的晦暗,神魂似乎想要挣扎着从宴辛体内脱离。

月听在无心山的日子平静而安宁。

但姜风遥越发现,宴辛对于飞升的执念越来越偏执。他距离飞升本就只剩一步之遥,可却迟迟不能飞升。

人人都说他是机缘未到,他像是疯了一般除魔卫道,然而却一直未曾等到他的机缘。

他甚至去找了建木,“老祖久久不能化形,不如将道心赠我,助我飞升。”

风将建木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他并无愤怒的情绪,只是平静回他,“我不是你的机缘,你也不是我的。”

可就差一步!只差一步!

这种看似明明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东西,最是让人抓心挠肝辗转反侧。

他的心魔,终于在日渐增长的偏执中滋生。魔气本源,由此出现。

而扮演宴辛的时寂,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身处幻境,自己亦并非宴辛,但他与姜风遥一样,改变不了分毫。

那样深刻而偏执的念头如同深深扎根在他脑海,鼓动着他飞升的执念。

在这一刻,他似乎与宴辛已经成为一个人,或是成为执念的载体。为了飞升,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不管眼前是谁。

彼时月听刚从东极龙域回来,带着满身赶路的风尘,扑进宴辛怀中,“阿辛!”

宴辛将刚滋生的魔气压下,抚着月听的发丝淡淡轻笑,依旧是那个清风霁月的齐云天才模样。

“大长老的气还是没有消。”月听在他怀中委屈地瘪了瘪嘴,而后很快地弯眼笑了起来,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不过你猜我带回来了什么!”

还未等宴辛回应,她便拿出一枚深蓝色的果实,炫耀般地在宴辛面前晃荡,“大长老嘴硬心软。还是将育子果给我啦!”

宴辛一直未曾说话。

只是一边温和地看着她,一边调动灵力压制着内心的魔气本源,不漏端倪。

“我们龙族身体强横,诞育子嗣却十分困难,不过有育子果就好啦!”

月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明亮的眼中满是期待和憧憬,“用你我之精血放入育子果

中,在灵力精纯之地养育,不出百年,我们的孩子便可出世啦!”

时寂的眼神骤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眉心紧紧皱起,一会不受控制地露出挣扎的难捱神色,一会又露出宴辛本该有的温和疏离。

纠缠而割裂。

他紧紧咬着牙,魔气在他眼中窜动叫嚣,似是想要突破幻境。

在这一刻,他仿佛挣脱了宴辛的角色,透过月听的双眼,视线几乎要将姜风遥洞穿。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放我,出幻境。”

姜风遥只觉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瞬间如针扎般将她淹没。这一瞬她莫名脱离了月听的角色,蹲在地上捂住心口,急促地呼吸起来。

幻境之外的众人在焜华镜中乍见姜风遥苍白的脸,不由得骤然色变,“不好!时寂竟能隐隐挣脱幻境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