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漂亮娇蛟徒弟缠上了(91)
掌心接住的泪滴冰凉,融化时寂指尖斑驳的血痕。他慌了神,“师尊?怎么了!你别哭!”
他想伸出手去为她拭泪,却在看到自己手上肮脏的血痂后缩回了手,“别哭……师尊……别哭。”
姜风遥茫然地看着自己掉下的泪。
前三百年里,她是不会哭的。
她好像与生俱来便比别人少些什么东西。
即使记忆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变得模糊,她依旧明白,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让她觉得悲伤。
她说自己这是没心没肺。没心没肺的人总是会过得开心,不知伤心的。
师姐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多心多肺的人说不定也会如此。只是不知用哪颗心去伤罢了。”
姜风遥再次感受到强烈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如春雷鸣响,生机乍现。
“是我不好。”她垂下眼眸,羽睫湿润,“我不该强求。不该强求进入药神谷。”
她本是为治好时寂而来,却让他雪上加霜。
“师尊是为了我。”时寂的指尖轻颤,轻触她面颊的泪,“我也愿为了师尊。”
他顿了顿,“做什么都可以。”
他声音轻柔得仿佛像是带着某种引诱,诱得姜风遥抬头看他。
视线相撞,时寂漆黑的眼眸里有复杂到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姜风遥呼吸无端一滞。
时寂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我很喜欢师尊。”
说罢他抿了抿唇,“这句是阿寂说的。”
姜风遥忽然就看懂了时寂眼中的情绪。
“喜欢”,前三百年都没懂得的这两个字像是忽然有了释义。
那些莫名其妙的脸红,那些突如其来的心悸。
那些对他的牵挂,对他的担忧,都源自于喜欢。
原来这就是喜欢。
姜风遥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传来钝痛的拉扯。好像一分为二,又好像紧密融合,在痛楚的剥离之后开始像糖块般融化,传来丝丝缕缕的甜。
仿佛在这一刻,她只想握住时寂的手,说出那句喜欢的回应。
只是还未等他说出口,便突然惊慌。
“阿寂?阿寂!”
时寂晕倒在了她的肩头。
她横抱起时寂,在他耳边轻语,“我也很喜欢阿寂。”
她只觉脸红得要命。
耳发轻轻拂过时寂的面颊,他的睫毛微微颤抖。
幻境之外,梦羽雉早已陷入沉睡,风异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
他乍见姜风遥抱着时寂从幻境出来,顿时围了上去,“遥遥!你没事吧遥遥!”
说着又看了一眼她怀中昏迷不醒的时寂。
陆鸣脩与白野忙上前为时寂把脉。
出幻境之前,她便已用清心丹为时寂压制了魔气。所有丝缕不甚溢出,她也可说是幻境所致。
她向所有人隐瞒着时寂是魔的身份。
“嗯?”陆鸣脩乍变的脸色让姜风遥心头一沉,“他好像……没有脉息?”
“不可能!”姜风遥立刻否定,“他只是脉息很弱罢了。”
大师兄也曾说过时寂脉息很弱。
也许只是跟他神魂分离有关。
陆鸣脩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些犹豫之色来,“我学艺不精,也许诊脉有误,还是回去让师尊看看再说吧……”
姜风遥皱着眉点头,“灵心果已经到手了。只是八靳蟒在幻境中受了伤。”
药神谷依旧进不去。
白野眼眸亮起,又在听到八靳蟒受伤的消息后瞬间萎靡。
“他在幻境中受的伤,管我们什么事?”陆鸣脩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表情,“幻境中受的伤,就该算在梦羽雉头上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你啊。
陆鸣脩在如谷阵法外舌灿莲花,说得两个守阵弟子一愣一愣的。
“好像也有道理啊……”
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他们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药神谷。
时寂方才被陆鸣脩塞了些药石丹丸,倒是清醒了过来,只是人仍旧虚弱,神色也算不得清明。
他被姜风遥扶着,脸颊倚在姜风遥的头上,轻嗅她发间的草木清香。
苍白的脸颊露出一丝隐约的红来。
方才昏迷之中听到的那句喜欢,是真实?还是幻境?
眩晕的脑中像是一团浆糊,却仍旧感受到一丝甜蜜的喜悦来。
他有些忐忑。
好想问问她。
四面环山的药神谷中一片平坦,四处可见种着奇珍异草的药田,远远便可闻到一股悠然药香。
“大师兄!二师姐!你们回来啦!”
“离山秘境好玩吗?可有寻到什么宝物?”
“你们怎么是从外谷的方向回来的?”
……
路过的青衣弟子们纷纷打着招呼,大多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们身后的姜风遥一行人。
向来谷外之人进
入药神谷,都是通过机缘传送而来,从未有过从外谷进入的。
白野行色匆匆地摆了摆手,“我先去找师尊。”
衢元真君的洞府在一处竹林之中。
眼前郁郁葱葱的翠竹环绕,脚下有笋尖破土而出,一片竹叶清香之气,颇有令人心旷神怡之感。
恰有道童在竹林外守候,见陆鸣脩与白野后躬身行礼,“师兄师姐,掌门说今日机缘未到,不见徒弟。”
姜风遥:?
这也讲究机缘?
“师弟,劳你通报师尊,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白野急色匆匆,皱起来眉头。
道童摇了摇头,只是一脸玄之又玄的模样,独独向姜风遥一行人,“外来之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