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沉沦(92)
李令辞强压着心头涌动着的情绪,大掌抚摸着李安安的脑袋,整个人压抑的都在颤抖。
李安安感觉到一丝异常,一把推开了他,大大的眼睛里有不确定,有忐忑,有害怕,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歪着脑袋问:“爸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临城了?”
同样的话,她执着地问了第二次,见李令辞不回答,抬头再次看李令辞时,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整个外凸着,红肿的厉害,几乎看不到眼睛缝隙,一种强烈的不安浮上心头,李安安害怕又不确信,不安加重,不知何时,眼睛已经湿润,她倔强地又问了第三次,“爸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临城了?”
每次的叩问都在击溃着她拼命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在看到李令辞咚一声双膝跪地时,李安安忍了好久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她攥紧拳头,后槽牙都在使劲,终于说出:“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宝贝,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做的不好……”李令辞再次崩溃,在李安安面前痛哭出声,李安安跪了下来,捏着衣袖给李令辞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整个衣袖都湿透了,李安安呜咽着说:“是姥姥姥爷出事了吗?”
李令辞边哭边点头,李安安抱住他,“那妈妈呢?妈妈是不是很伤心?妈妈是不是还在那边?”
听到李安安的话,李令辞大声恸哭,哭的不管不顾,李安安抱着他也哭,父女俩越哭越伤心,李安安说:“我给妈妈姐打电话、发消息她都没有回,爸爸,你带我去找妈妈吧,妈妈现在肯定特别需要我,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
李安安说着擦了擦眼泪,退开身,帮着李令辞擦了擦,“爸爸,你别哭了,这个时候我们要和妈妈一起,不能让妈妈一个人伤心难过,我们去找她好不好?”李安安说着伸手就拉李令辞,她想将李令辞拉起来,也不知道李安安瘦瘦的身体使了多大的劲,李令辞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拉着转了一百八十度,看着门口停着的车子,李令辞缓了下情绪,声音嘶哑开口:“安安,妈妈……妈妈……妈妈不在了……”
李安安整个人还使着劲,她好像没有听清李令辞的话,仍旧像头小倔驴一般不管不顾地拉他往外走,李令辞将她往回拉了拉,硬是将声音提高几分,“安安,妈妈……妈妈出了车祸,已经去世了。”
话音刚落,李令辞感觉手上的力突然一松,紧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李安安重重地摔倒在地,整个人晕了过去,李令辞连忙将她身体转过脸,看到她的额头,下巴,鼻梁上都磕伤了,他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李安安反应,只得将人赶紧抱起坐上副驾驶,开车去了医院。
第44章 第 44 章
第二天一早,赵天歌吃着早饭,问蒋佑深,“你昨晚有没有听到街道上有什么声音?”
蒋佑深摇了摇头。
赵天歌纳闷,“可是我昨晚确实听到了什么人在哭,好像还是个男的。”
“男的?”蒋佑深有些惊讶。
“妈,您确定不是做梦?”
“不是,肯定不是,做梦不做梦我还是能分清的。”
陈近南早上没有碰到李安安,课间休息时,去了趟明志楼,想问问李安安家里人都回来了没,问了一班的同学才知道李安安今天没来学校,他又去找了钟黎。
“安安没来学校?”
钟黎也是一脸的惊讶,前天李安安还和她聊天说姥姥姥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你等下,我给她打个电话。”
“我都打了,没人接。”陈近南拧着双眉,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钟黎走到他面前,“没事的,今天下午再看看,说不定是她家里人回来了,好几天没见偷懒一早上呢。”
钟黎这么解释倒也能说的过去,毕竟这几天李安安思念亲人之情可是日日表现在脸上,挂在嘴上。
李令辞在守在病床边,时不时起身给李安安用棉签润润唇,医生走过来拉开帘子,“还没醒?”
李令辞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
霍应弦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又看了眼一旁双眼肿胀的男人,“你是她父亲?”
“是的。”
霍应弦又给李安安检查了一番,突然想起什么,“你说她是受刺激晕倒的?方便问一下什么刺激吗?”
李令辞表情一滞,沉默半响开口道:“她妈妈去世了。”
霍应弦心头一惊,再次转头看向李安安时,才发现她连昏迷中都在拧着眉,显然精神受到的刺激还在,潜意识不愿醒过来,这件事本身太痛苦,身体在发出逃避的信号。
“那这一时半会还真不一定醒。”
霍应弦叹了口气,“你要不想住院,可以带她回去,但是心理疏导工作要重视。”
李令辞连连点头。
李安安是在第三日凌晨醒过来的,看着沙发上躺着男人,她喊了两声,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用手敲了两下柜子,李令辞惊醒过来,看到李安安醒了,起身太猛,整个人一个趔趄向前栽去,在李安安惊恐的眼神中,稳稳地撑在了病床边,“宝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李安安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他,良久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喊了两声,没有声音,李令辞连忙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不怕,爸爸在呢,爸爸在呢。”
翌日一早,霍应弦给出的诊断是,刺激太大引起的声带损伤,是一种暂时性发音障碍。
给李安安做了个喉镜检查,断定喉咙没有问题,霍应弦建议,李安安这种情况要及时进行心理干预,否则可能会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