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端王被迫寻妻(126)+番外
严齐望着赵四欲言又止。
“且说。不必避讳。”
“只是,奴劝殿下莫要去寻简师姐。”严齐低下头,喃喃道,“夕师姐说,简师姐之祸皆因殿下而起。夕师姐正在气头上,殿下若去寻简师姐,定会惹夕师姐不快。”
“况且。”严齐左右打量,看罢无人,又凑近赵四,与之轻声道,“太子狩猎前夜,奴曾看到简师姐趁夜色,摸黑出门。隔两个时辰,宫内就传囚在点苍宫的重犯越狱。这是何等离奇事。那些犯人囚在点苍宫,本就是秘闻。加之囚人之处,四面环水,只有一船可渡……彼时,宫主本想把此事压下去。谁料,太子狩猎不久,竟又起了山火。山火熊熊,宫中弟子只道蹊跷,谁又敢想是何人手笔。”
“你是说,是严简的手笔?”赵四挑眉。
严夕跪地讨饶道:“奴不敢。奴只是说,点苍宫近日当真出了不少蹊跷事。”
“好。本殿知晓了。”赵四挥手示意严夕退下。严夕走后,赵四坐在床尾,端详了榻上人良久,只觉其面白如纸,甚是惹人怜惜。犹豫着,换到床头,揽云倾入怀,赵四半梦半醒,又歇过一日。待天明,赵四耳边听到了轻呼。
“夫君,水。水。”
“云倾?”赵四一个激灵睁眼,只见怀中人亦是怜爱的望着她。望得赵四一边笑开,一边拥住云倾,喜不自胜道:“可算醒了。醒了!娘子!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夫君……”云倾亦是欢喜。不多时,竟是淌出泪来。
“莫哭。莫哭。这不都好好的吗?便是连严简都无事。”赵四贴在云倾耳边,将获救后诸事都细细说过一遍,尤其是点苍宫囚犯获救一事。
云倾听罢,面无惊色,只是微微扬唇,看得出其心间欢喜。
“这里面是不是有娘子的功劳。”赵四趁热打铁问询。
云倾先点点头,又摇摇头,艰涩道:“是众姐妹的功劳。”
“既是众姐妹的功劳,便也不急于一时。且等等,容我与去娘子沏盏茶。待娘子润润喉,再细谈。”赵四说话间,轻移怀中人过膝,又起身走到案旁。试过案上茶水不热,赵四与云倾支会一声,提壶出了房门。
赵四一出房门,即见韩松临一身戎装,正立在船头,气宇轩昂。
赵四上前,拍拍韩松临肩膀。
韩松临回望即抱拳与赵四见礼,道:“见过殿下。”
“怎这般早就站在船头?”赵四提提手中的茶壶,戏谑道,“若非本殿要去取水,断无机会见到韩将军这等影子。”
“殿下谬赞了。此船再顺水向东行十五里,即进了清江口。昨日末将已与清江口主事邓诚倾去信。其亦回信说会乘船已迎。于是,末将即在船头守候。”韩松临扶住赵四,站上船头,又道,“邓主事曾亦是景仁殿下旧部。奈何人心易变,末将亦不知可否能将主上引荐与他。”
“引荐与他作甚?韩将军莫不是指望本殿走水路带大伙儿打去京师?不成的不成。”赵四晃晃手中的茶壶,劝诫道,“你我几日前刚刚与太子、三皇子交过手。你亦见过三皇子与太子之势,与其说说水火不容,不如说烈火烹油。如此,你我贸然动手,岂不是招二人合力来打。”
“殿下知末将担忧的并非此事。”韩松临压低了声。
“那是何事?”赵四逼韩松临开口。
韩松临攥拳道:“末将追随殿下,皆因殿下有远志。昨日听殿下谈清江口……末将恐,殿下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你昨日绝非这般说的。可是什么人与你传了什么消息?”赵四半眯起眼,盯向韩松临。
韩松临苦笑道:“谁人会与末将传消息。末将只是夜里辗转,愈想愈不是滋味。想来,六皇子死时,末将上惦记大干上一番。如今迎到了殿下,又忧心一梦成空。”
“是吗?”赵四避开韩松临,跳下船头,走向水房,“失陪了,韩将军,我说好了与娘子寻水,也是时候回去了。”
赵四快步寻到打水处,装满茶壶,折回居室。只见韩松临正捏着棋子与云倾对弈。
赵四上前,看云倾手边有一半空的茶杯,即与之添水。
韩松临好笑道:“殿下贵为端王,何必做这等琐事。莺儿,还不快替殿下斟茶。”
“是。”莺儿匆匆上前,与赵四摆碗斟茶。赵四落座在云倾身边,微微皱眉。
云倾拉过赵四的手,捏起一枚黑子,与赵四道:“夫君,可愿与韩将军对上一局?韩将军在京师是有名的对弈圣手。多少人哭着求着,都无缘与之手谈。你今日,且算赶了趟,遇上这么一个机缘。”
“娘子?”赵四不明云倾为何与韩松临说话这般客气,指尖却也如云倾所愿,拈起来一枚黑子。只是,当着云倾带着她,欲将那枚棋子放下时,赵四稳住手腕,与云倾轻声问:“娘子当真想与韩将军对弈?”
“是。”云倾答得笃定。
赵四尝试着抬高手,道:“娘子。我听说清江口是个好去处。你若与我同去,你我或是可以朝吟风雅颂,暮唱赋比兴。若是无聊了,我也可找个打鱼的营生,带你泛舟,游于江汀。”
“我信夫君。”云倾掌心微微向下施压,“可云倾更想看京师的烟云。云倾以为,清江口千般好,却不如端王妃一草一木宜人。”
“况且。夫君答应过云倾。说好了,夫君会听云倾的。”云倾再度下压。
赵四扬唇落子在云倾选定的点,轻笑道:“那也好。我只是恐唐突了娘子的心意。既然娘子心意已决,我为娘子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