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端王被迫寻妻(129)+番外
“听说是为太子作说客。”晨霜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赵四,“这是属下在来此地途中截下的三皇子的信鸽。”
“你是说,清江口主事是三皇子的人?”赵四接过书信,拆看。
晨霜道:“属下并无此意。此信属下尚是第一次截到。属下与副教主回禀时,亦说过,此信或是有诈。”
“有诈?”赵四停住看信,转望向晨霜。
晨霜冷冷道:“不错。属下只是觉得这封信来得太蹊跷。不早不晚竟是正好被属下截到。还不偏不倚说得正巧是清江口主事之事。”
“他犯了何事?”赵四折好信,递还晨霜。
晨霜叩首道:“谢殿下厚恩。这信中说清江口主事已误了押粮之期。”
“这不过是五六月,未到收粮之日。如何能误了押粮?”千绶插话道,“我走南闯北,还从未听过这等离奇事。”
“这皆是因为清江口附近并不宜种粮。但其水系发达,便于运输。今圣便在此地设了一押粮的主事。其要职便是低买高卖,纳四方闲粮,送与京师。”晨霜顿了顿,又道,“至于三皇子为何传信。据三皇子之言,是其听了喀布多左部公主之言,特意提醒清江口主事。”
“那公主说了什么?”赵四记起那夜遇到的那个称她作“朋友”的女子。
晨霜道:“公主说,她倾慕我朝景仁太子已久。既然景仁太子在我朝蒙冤,她定要潜山关天火连绵。”
“潜山关天火?”赵四皱眉,“潜山关在何处?”
“潜山关便是韩将军驻守之处。那处有不少喷火的山头,故名‘潜山关’。而喀布多公主所说的‘天火’,属下猜或是那山头喷出的岩浆。”晨霜抬头看向赵四,“不知此事可需属下告知韩将军?”
“你想告诉韩将军?”赵四上前扶起晨霜。
晨霜摇摇头,道:“属下无心多事。只是方才受到副教主的飞鸽传书。副教主要手下问问殿下,殿下若是有意,属下便将此事告与韩将军。”
“若无意呢?”赵四挑眉。
晨霜道:“若无意。副教主要晨霜取信于殿下。再由殿下决定,是否要带晨霜去别的地方。”
“你要如何取信于我?”赵四好笑地望向晨霜。
晨霜再次跪地道:“属下不知改如何取信于殿下。但属下相信殿下的眼光。如果属下是珍珠,殿下必然不会错过。如果属下是鱼目,殿下必然不会多看。如此,属下只需要证明自己是珍珠便是。”
晨霜说到此处,顺从地低下头,轻声道:“晨霜作为镜心盟主坛坛主,主司情报。镜心盟内,大事小事皆要从属下手中过。镜心盟外,晨霜亦知晓不少消息。譬如,晨霜知晓殿下此刻怀中有三块玉佩,其一本属景仁殿下,其一本属景恒殿下,其一本属景明殿下。其中,景仁殿下之玉佩,能司潜山关之守军,景恒殿下之玉佩,能惑今上外派众臣,景明殿下之玉佩,能证殿下之虚实。而观天下之势,殿下亦先去潜山关,夺得韩将军之军,再复信与太子,假意逢迎。最后率军回京,以端王之尊,问鼎天下。”
“问鼎天下?”赵四心头一紧,冷声问,“你说我最后要问鼎天下?我且问你,我要天下何用?”
“回殿下。此事属下本无答案。但副教主曾有一言,要属下说与殿下。即,狂风骤雨不可终日。殿下待王妃情真,而王妃身负血海深仇。王妃一日不报家仇,一日便无法与殿下双宿双栖。甚者,三皇子亦是觊觎如花美眷……”晨霜声音渐小,赵四面色渐白。
“我不信。”赵四攥紧十指,与晨霜道,“你且将此事证明与我看。”
“是!”晨霜与赵四一叩首,转起身,弯指成哨,传哨音招来一只灰色的信鸽。晨霜抬肘接住信鸽,又从信鸽脚上的铜环中取下一中指长的纸卷,快快拆看过,即躬身与赵四道:“此刻王妃在四条巷口外的莲雨阁赏莲,殿下可愿前往?”
“走。”赵四侧身与晨霜让出一条道。
“殿下!”千绶不赞同地挡住晨霜,叫嚷道,“您不是最倾心王妃吗?既是喜欢,又何苦闹这么一遭?”
“让开。”赵四淡淡扫一眼千绶。千绶愣了愣,不甘地与晨霜让开一条道。
晨霜敛眉向前,又在千绶面前顿了顿,冷声道:“千绶坛主。莫要误会殿下。殿下之所以如此行事,皆因她看重王妃。既是看重,便容不得半点沙子。而你庇护之心,殿下亦是看在心里,你亦无须担心。”
晨霜话罢即走,气得千绶在原地跺脚,叫嚷道:“你——你又不是殿下,若何敢妄自揣测殿下的心意?”
“她猜的不错。”赵四跟着晨霜起步,又在路过千绶时,拍拍其肩膀,“辛苦了。”
拍罢,赵四快步追上晨霜。当着赵四与晨霜并肩,晨霜即蓦地加快脚步,带着赵四快速绕过挑担的货郎、簪花的少女,又连连闪过几个店铺,直至被一个带着斗笠的老者带上一条乌篷船。
赵四一上船,老者即一杆推开涟漪,带着二人往水深处行。
晨霜见船动了,侧身迎赵四入蓬中。
赵四入了篷,只见篷中燃着一盏烛灯,烛灯旁放着一堆书稿。赵四落座在书稿旁,捧起一张细看,只见书稿上写着“凄凄落魄客,伶伶金粉人。不知春雨媒,且听岑风吟。”
“云倾……”赵四闭着眼,将书稿上的诸字诵出,心底想得皆是那日云倾与柳絮儿赛诗,云倾不愿胜过柳絮儿,刻意将最后一稿递与她。
晨霜静静等赵四诵完,又取一张书稿递与赵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