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端王被迫寻妻(61)+番外
“端王亦是如此吗?”赵四打好衣结,好奇道,“端王是不是也已经离世,府中独留一傀儡?”
“不知道。天骄,若你是端王,你会如何破局呢?”柳絮儿反问赵四。
赵四道:“不知全情,不敢揣测。若是问我,三人有机会做皇帝,死了一个,余下两个,有一个是我,我会如何做。那我可能会装死保命。”
“不去争皇位?”柳絮儿挑挑眉。
赵四摇头,戏谑道:“不争。不争。曾听说过五十年太子。如今,皇帝尚在,竟明目张胆立下三个储君,谁人敢争锋?”
“你倒是机敏。”柳絮儿大笑。
赵四道:“机敏什么。若是真的机敏,便不会听你三两句闲话,就赶着趟,假扮端王,急着重返敏姐姐府上了。”
“扮端王有什么不好?你若不甘愿假扮,直说你是端王便是,断不会有人敢反驳。”柳絮儿说话间,领着赵四出了房门。
赵四跟在柳絮儿身后,提气快走几步,惊觉自己步伐轻快,腿上滞塞尽消。复行百十步,赵四已是同柳絮儿并肩走出了朱府府门。
二人一出府门,即见门口停着两架马车。其中,一车顶部是九龙衔珠,四壁垂玉。一车顶部是四凤衔珠,木雕漆金。马车周围,立着金衣玄裙婢子、仆厮百干。
赵四看得皱皱眉。
柳絮儿则走近凤顶马车,与众人传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见端王?”
“是。”众人迎声便朝着赵四跪下,呼声震天,“见过端王殿下!祝端王殿下洪福齐天。”
“起……起身吧。”赵四稳住声线,抬脚从众婢身边走过,独自跃过车辕,上了九龙顶马车,掀帘进了车内。
赵四一进车内,就见眼前亦跪了两个女子。那两人,面容姣好,举止风流。端是与赵四一对视,便羞红了脸,一边起身迎赵四入座,一边分工,一人跪地与赵四捶腿,一人起金壶与赵四斟酒。那飘着浆果香的琼浆顺着壶嘴淌在桌上的金樽中,婢子跪地奉与赵四。
赵四不接。那婢子便一直奉着,直到指尖微微发颤,金樽跟着颤动,才与赵四相邀道:“此地荒僻,离严夫人府上尚有一段时辰。还请端王尝尝太子珍藏的莫家酒,略作消闲。”
“起来吧。”赵四接过金樽,一饮而尽,倒也未尝出酒味浓薄。
婢子见状,也不在劝酒,只是跪得离赵四稍远些,取得靠在车壁上的琵琶,开始拨弄。
琵琶声响,车轮滚地的声音便被盖过。赵四背靠车壁,闭眼听了片刻琵琶,只觉那曲调缠绵异常,皆似情人耳语。甚者,听得久了,赵四只觉眼前、耳边、心底,四处都是云倾。
“云倾。”赵四不禁轻轻一唤。
捶腿的婢子即接话含笑道:“端王妃当真是好命。即便远在京师,亦有端王殿下挂牵。”
赵四知女婢是在奉承,但还是挨不过心头的挂念,忍不住追问道:“你也知道云倾?”
“京师哪家女子不知道云府小姐云倾?端王殿下定是在捉弄婢子呢。”女婢惭愧得低下头。
赵四道:“且说说。就当我,本王在考你。”
“那好吧。说得不好,婢子便自罚一杯酒,端王爷定不能发怒。”女婢抬头与赵四一笑,先自罚了一杯酒,才合这琵琶声,缓缓道,“云倾小姐在云府时,不算受宠。她娘亲早逝,连累她在云府一干小姐里地位也不算太高。如此,若学寻常小姐看家寻媒,嫁个四品大官的幺儿,已算好命。可云倾小姐却是生了一副比干心肠。听闻,她及笄前,就敢冒天下大不韪,在春闱开榜之日,于天人居酒楼前,搭起九层崇文塔,要与众学子斗诗斗文。起初,众学子看清云倾小姐,只当云府在玩榜下捉婿。不想,云倾小姐连胜九日,赢得今上接见。”
“今上接见时,曾许了云倾小姐一个愿望。云倾小姐便答,要入端王您府上。如是,才有了云倾小姐及笄礼后,连夜入端王府。不知,婢子说得对,可合端王心意?”婢子端起酒壶,作势又要自罚一杯。
赵四阻住,心间已是将女婢所说之事想了几遍。如女婢所说,云倾曾与春闱学子比文,那云倾若是儿郎,或是亦能檀宫折桂。而女婢说云倾觐见今上时,只求嫁入端王府,可是因为云倾本就与端王有情?
“依你之见,本殿是良配吗?”赵四接过女婢手中的金樽,晃了晃,潋滟的酒光,晃得赵四一时也分不清,她究竟是端王,还是赵四了。
“殿下说得哪里话。京师哪家小姐,不是盼着能入您端王府呢。单说我家主子,既是入了太子府,也是日日念着在您府上的日子舒坦。”女婢情真意切道,“我家主子常说,您府上,春日有堆积如雪的藤萝花。藤萝花架外,是千姿百态的牡丹花。牡丹花圃外,还有能容大船的内湖。湖心还有一座能供百余人齐登的山景。伫立山头,时云雾缭绕。举目四顾,能见京师钟鼓楼。川游其间,物我两忘,优哉游哉,不似九天之仙,胜过九天之仙。”
“这些太子府没有吗?”赵四心道,不愧是太子妃的婢子,好一张伶俐口。
女婢摇头小声道:“太子府是太子受封时,匆匆盖的。如何能比得上端王府。殿下您莫不是忘了,您府邸可是从您出世起,便由那位监制的?”
“那位是哪位?”赵四停住手中的酒杯,认真问询。
婢子闻声,连连叩头与赵四讨饶道:“是奴婢多嘴。请端王殿下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犯了什么罪?且说说吧,我是真心想知道。”赵四把手中金樽递与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