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端王被迫寻妻(65)+番外
“况且。”云倾意有所指道,“云倾是女子。但凡绾起妇人发髻,无论男男女女,均会忌讳三分。而夫君你,以男装示人,但凡拿出端王架子,便有数不尽的狂蜂浪蝶。夫君或是忘了,我却记得清楚。今日下车时,你车中尚藏了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更是陪你吃了几樽酒,是也不是?”
“她是自罚了三杯。”赵四唇角微微扬起,只觉自家娘子吃起飞醋来,也甚是有趣。
“为什么自罚?”云倾微微提高了声量。
赵四道:“娘子以为可能是什么事?”
“定是与端王有关。”
“娘子果然聪明。”赵四附和道,“确实是端王之事。那婢子自罚了三杯酒,与我说道了娘子是如何从云府嫁入了端王府。”
“她是如何说的?”云倾面色微微发白。
赵四道:“她说娘子才华卓群,不让天下须眉。说娘子若是男儿,定能在春闱一举夺魁。她说娘子嫁得好,高嫁了端王。她还说……”
赵四刻意放慢语速,余光追着云倾看。
云倾亦是望着赵四,小声追问道:“她还,还说什么?”
“她还说,娘子嫁与端王,全是为了替父报仇。娘子期许端王能登临殿阁,与朱前辈洗去冤屈。而那端王,待娘子亦是不好,没什么情谊。娘子是被端王伤透了心,才离开了端王府的。”赵四信口说着,神思却全聚在云倾脸上。
待看情云倾眉心竟是轻轻蹙起,赵四知晓自己一番胡言,竟也切中了几分。
“娘子。上面都是我胡说的。那婢子说得不是这些。”赵四搂住云倾,改了话头,“她只是说,端王府豪奢。便连当朝太子府邸也比不得。还说,端王出世时,便被封王。封王后,更得今上眷顾,曾敕令废太子与之修建府邸。而那府邸,甚得柳侧妃心意。那女婢说,柳侧妃曾言,其此生最快活的时光,便是在端王府的时光。”
“那婢子说的是真的?”赵四把话头落到柳絮儿身上。
云倾眨眨眼,伸出玉指扶上赵四的眉眼,唇角挤出一抹笑意,道:“自然是真的。便是云倾,此生快活的时光除去这几日,也多是在端王府中。说来,夫君或是不信。我请旨嫁入端王府后,端王从未与我说过重话,也从未为难过我。她似是从来未将我看作她的妻子,硬说来,我在端王府锦衣玉食,奢华无忧,快活得好似一个皇女。”
“这般说来,娘子与那端王倒是没什么交集。”赵四笑弯了眉。是了,赵四最喜之事,便是她娘子与那京师的端王没什么交集。
云倾拾过案上的休书,递给赵四,含笑道:“也不能说没什么交集。我朝体例,若是亲王亡故,其妻妾应出家守灵。端王有守土之责,故每逢开拔,她总会留一封休书与我。免我受她牵累,受制于人。故,我手上可是压了不少端王的亲笔休书呢。”
第45章 可我看娘子明明很喜欢
“那这封能与我看看吗?”赵四对端王起了几分兴致,伸手讨要云倾手中的休书。
“有何不可?”云倾将休书递与赵四。
赵四就着烛火,小心撕开了信封口,抖出折成三折的信纸。
赵四拿起折好的信纸拆开,扑面是淡淡的墨香,入目是笔法遒劲的草书,“三千烦恼丝,明月照谁知。寺内六楼宴,桃花歇歌台。歌台春将晚,羽飞梦难还。还梦八百里,琴瑟错杂弹。”
赵四抬眼扫过,迅速递与云倾,道:“娘子?这封好像不是休书。”
“不是休书?”云倾从赵四怀中坐直,出声将那封休书一读再读。
云倾读第一遍时,赵四只觉端王文采不错,情诗写得也不错,她以后亦可记下来,念与娘子。
云倾读第二遍时,赵四思绪微动,忽地记起,在玉露楼时,她也曾收到一封情书,那封情书里亦写了这首诗。不过只有前四句。
云倾读第三遍时,赵四听出了诗内漂泊之感,而诗尾“琴瑟”二字,更是让赵四想到了柳絮儿的瑟,与严敏的琴。
“娘子,端王知道敏姐姐精于琴技吗?”赵四思忖过端王定不会随意送来一封情书,遂试探道,“端王可是想借这首诗,告诉娘子一些事?”
“夫君如何看?”云倾停下读诗,转将信纸交还到赵四手中。
赵四将信平摊到桌案上,抬指从信稿第一个字点起,道:“早前,娘子与我都看过这封信的前半段,都将这封信看作情书。皆因这信里有邀约之意。邀的是收信人三月六日明月高悬之时,到岑州名寺六楼,参与一场歌台宴。”
“而此番,端王与我们来的这封信,多了后半段。用词已成‘春将晚’,‘梦难还’。”赵四顿了顿,小声道,“不知娘子如何看。依我之见,这是端王在责怪我错失了良机,误了大事。”
“夫君能误什么事?”云倾含笑要从赵四手中抽会信纸。
不想信纸却被赵四按住。
赵四指着“歌台”、“羽飞”两词,煞有介事道:“方才与娘子听过了逆鳞社姐妹奏曲,我以为,这或是端王诗里所说的‘歌台’。‘羽飞’里藏着一个‘羽’,我以为,其说得该是羽儿。而‘羽飞’,或是在说,羽儿或是会遇到祸事。甚者,端王或是期冀你我,告与敏姐姐与柳侧妃,莫要打羽儿的歪主意。否则,易自食恶果。”
“我们去找敏姐姐。”赵四折好信,欲起身。
“寻敏姐姐做什么?”云倾按住赵四的肩膀,似笑非笑道,“夫君莫不是打算见到敏姐姐,便把这封信展给敏姐姐看?那夫君打算如何说?是说这封信是你写的?还是说,这封信是絮儿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