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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期十二年(246)

作者: 鱼不忆99 阅读记录

是林慧颜啊。

是她爱到爱怕了的那个林慧颜啊。

楼以璇这小半生已淋过许多滂沱的雨,而最酣畅的,是和林慧颜共享的每一场。

雨水早已住进了她的眼睛,也住进了林慧颜的身体,因而每个雨天,她们都将迎来久久不返晴的潮。

她的眼睛是湿的,林慧颜的身体是湿的。

可这丝毫不妨碍她们的约会。

不妨碍她们拥吻彼此。

穿过烟雨濛濛的楼以璇,描摹着一方宛若传世的清冽白瓷。

她吻了疤,又抬了脚,于又一场春和景明中邂逅潮湿的世外桃林。那里头埋着她今日亲手酿就的桃花酿,劳作了一整夜,惦记了一整夜,到底是喝上了。

不过敏的酒,幽香浅浅,柔肠百转,香与味都的确比梅子酒更迷人,也更醉心。

雨丝垂落,密密匝匝地织出轻纱。

桃花开得正艳,粉丽的花朵在烟雨里浮着一层薄雾,像漫山碎玉被春水浸润过,洇开水灵灵的湿意。

林中雾气升腾,花瓣上凝着水珠,犹如一粒粒打湿的胭脂。

胭脂,就该涂在唇上。

她张唇抹了抹,又抿了抿,细腻的质感,不可言喻。

桃花自古便是顶顶好的东西。

能酿酒,能制胭脂,还能入膳、入糕点。

楼以璇品赏着林中最烂漫如幻的一朵,每一片花瓣都被她心怀虔诚地细细抚过、吻过。

耽搁半晌,雨势仍不见小。她没带伞,只得往桃林深处寻棵大树躲一躲。

踏进去,轻踩湿软的苔藓,似惊了花仙,耳旁雨声沥沥,桃花簌簌落肩。而远山在雨雾里化作了一抹黛青色,只留山尖的一抹红霞,沉沉浮浮地落入了和它一样艳红的唇口。

桃树下是躲不了雨的。

桃树下的雨更大,更急,也更密。

一个人可以有多少种身份呢?

楼以璇是种树的花匠,也是采花的精灵,更是贪酒的小猫。

背后是冰凉的瓷钻墙面,前方是火热的花洒水帘,林慧颜脚下几度打滑站不住,都被楼以璇托稳了。

楼以璇一点都不弱。她喜欢这样亲吻林慧颜,她知道,林慧颜也喜欢被她这样地亲吻。

每每尝到满嘴的桃花香时,她都能感觉到不同于手掌触碰时的来自林慧颜的剧烈,剧烈地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

“以璇,以璇……”

一声又一声,林慧颜踩着她的肩,唤着她的名,攥着她的发,将汹涌的爱意毫无保留地赠于她。

雨中桃林别有一番韵味,叶上、枝上、蕊上,处处都挂着亮晶晶的水滴。

楼以璇爱惨了这里,爱惨了这里的景致。

因为这里有唯她可见的盛景,也有唯她可尝的佳酿,让她的五感六识都尽数得到满足。

而这用雨水和花蜜酿造的桃花酒,每一道工序都由她亲自操控完成的桃花酒,只有她自己知其味的桃花酒,她最爱了。

她是一名画技高超的艺术家,也将是一名出色的酿酒大师。

林慧颜能喝的酒,她不能喝,那她就自己酿。

累腰累腿又累心地洗完澡后,林慧颜先帮楼以璇吹了头发,然后把人赶了出去。

洗澡中她抬了许久的腿,久到都要抽筋了,这会儿剩她独自在浴室,才好意思站直了绷绷腿,又两边都按了按。

殊不知被她赶到外面的楼以璇鬼鬼祟祟地溜出主卧,分别去书房和客卧拿了些东西回来塞到枕头下。

当披着浴袍的林慧颜也从浴室走出时,楼以璇已慵慵懒懒地坐在了床边。

林慧颜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腿软,拢了拢浴袍说道:“你明后天最后一周的课……”

可她话没说完,楼以璇就已起身向她抱来:“林老师,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你这周欠我的一次还没还呢。”

被温香环绕,忍不了一秒*。

左手环上林慧颜的腰把她往床上带,怕她撞到床头,右手还贴心地护着她后脑,温柔地压她躺下,再撑着手在两侧,并未实打实地压下去。

“你亲口应承了欠我一次的,要履约。”

楼以璇跪上床,解//放的右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林慧颜常戴的那副银边眼镜,一左一右掰开镜架。

“林老师,你为我摘下的眼镜,今晚请为我戴回去吧。”

卧室里只亮着床沿两边的月光灯带,这是楼以璇住进来后新养成的癖好。

也是她唯一的“恶习”了。

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林慧颜接过了眼镜。垂着眸,颤着手,轻缓地给自己戴上。

楼以璇说的没错,去年她就是为楼以璇才摘下的镜框眼镜,而今日,她又为楼以璇把镜框眼镜戴了回去。

戴着也好。

戴着,她就也能把暗藏在月光里撒野的楼以璇看得更清楚,而不是全程都只被楼以璇看着了。

身下禁//欲又撩人的林慧颜吸引着楼以璇往下倾覆,两人唇齿间弥漫着牙膏的薄荷清香,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馨香,像晨间花朵上芬芳清冽的露水。

好闻,好看,也好喝。

她追着林慧颜口里的软舌,寸步不离地汲取着甘甜之露。

鼻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细痒无痕,勾心夺魄,令彼此都想再要得更多一点,贴得更近一点。

“林老师,”她一手挑开林慧颜的浴袍,似神秘莫测的鬼魅在暗中穿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喊学生宝贝?”

“……”唇舌自由了,可林慧颜却又咬紧了牙关。

“你要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喊了。”

“……没有。”

“没有什么?”

“……你可以喊他们,可以。”浴袍下的空荡荡是对爱人最盛情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