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的小狼崽呀[快穿](272)
离开前,她抓紧时间道:“你们若有疑惑可问我,我们鬼能从那股未知力量中获取消息,不论是陈年往事还是玄妙之事。我们是冤死的,对真相执着,能够辨别消息真假,且无法说谎,你们可以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惠娘,我们始终相信你。”昭无萦笑着回应一句真心话,稍顿,见刘惠娘有所动容,面上忧虑消散,方继续询问,“妖,真的存在吗?”
“不存在。”刘惠娘斩钉截铁道,“人间无妖,天上无仙,地府有阎王与鬼,祟影非人非妖非仙非鬼,她是自凡人恶意之中诞生的奇异生灵。”
“自恶意诞生却喜善?”若非喜善,祟影不会管冤死鬼。
刘惠娘颔首。
“祟影喜善厌恶,虽自恶中诞生,却是世间至纯至善。
很久以前,或许也没有那么久,在天灾不断之初,尚且年幼弱小的祟影常现世救助善人,还会尽其所能帮人们抵御天灾。
可随着时间推移,天灾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哪怕是祟影也无法顾全所有人,于是善人的善成了自身催命符,被恶随意吞噬,世人之恶凭此不断壮大,祟影亦变得越来越强,然而强大并非全然是好事。
祟影被恶意灌输了无穷的力量,她的神志在无穷恶意的撕扯下愈加混乱不清,等她终于收服力量清醒过来,人间已成炼狱。”
她哀叹:“没有祟影庇护的善人未能及时意识到危险将至,她们一如既往向世间挥洒善意。灾荒救济灾民,灾民吃饱了生出贪念邪欲,将恩人的钱粮抢光,给予恩人最卑鄙无耻的欺辱;见伤者怀仁心救治,治好了反被伤者虐杀,只因药苦伤痛;路遇将冻死小儿老者,无偿赠送衣物吃食,结果被赖上,活生生拖累至死。此外种种,不可尽说,总之善人在乱世之初近乎死绝,剩下的人要么不再怀抱善意,要么本身就是恶人。我们这些冤死鬼死在乱世到来之前,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昭无萦等她收拾好情绪才接着问:“朝廷没有救灾吗?”
她知道没有,朝廷不昏庸,便是天灾不断,乱世也未必会这样快到来,如此问仅是一个引子,她想知道有关朝廷的消息。
刘惠娘明白她的意思,事无巨细讲了她所知的朝廷。
本朝为雄朝,开国皇帝自称是平复乱世的大英雄,实际上他就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前朝末期八王割据,是那狗屁开国皇帝的妻子龚常氏结束了乱世——刘惠娘不知龚常氏的名字,因为龚常氏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名字,那未知力量似乎只能见影响深重的历史,能知此世玄妙,不是知晓世间万事万物的神,故而刘惠娘只知其母姓龚,其父姓常,父母皆因战争而亡,侥幸存活的她便自称龚常氏,立志不平天下不还名。
龚常氏身负大气运,才能出众,智勇双全,娶狗屁皇帝只是为了留血脉安属下之心,免得征战中出现万一,手底下人不知何去何从。恰好狗屁皇帝是那群追求她的男人中最会装乖卖傻的,龚常氏对他不喜不厌,看着还算顺眼,加上亲信极力推荐便娶了他,时日长了多多少少生出几分感情,有了几分信任。
未成想一直表现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男人早已暗中与外敌勾结,在她分娩最脆弱的时候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尽皆杀害,随即踩着她与孩子的尸骨上位,黑吃黑打败了本就苟延残喘的最后一王,摘取了胜利的果实,又为了摆脱小人恶名,杀了忠于龚常氏的将臣,窃夺了龚常氏的功绩,在史书中极力掩盖龚常氏的存在,且不许百姓提及龚常氏,为此他特地豢养一批走狗监督民间朝堂,凡提龚常氏者杀无赦。
久而久之,再无人知龚常氏。
甚至狗屁皇帝为了不让下一个龚常氏诞生,特地颁布三条违者必斩的律法:一,女子不得读书;二,女子不得习武;三,女子及笄必须嫁人,必须以夫为本。
至此天下女子迎来了最黑暗的时代,加诸在女子身上的枷锁越来越多,越来越坚不可摧。
到了如今,女子被残忍驯化得哪怕被男人生吞活剥都不敢生出怨恨之心,就连刘惠娘,她死的时候执念是想证明自己没有弑夫,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好女子”,而不是将卑鄙的丈夫千刀万剐。
还是死后成鬼了才晓得何为怨何为恨,可悲的是,她以及地牢内其她冤死的女人虽有怨恨,却只晓得向内发,不懂得报仇,不懂得以牙还牙,否则何至于被官差背叛却不下诅咒,单单消磨自身的灵气魂力。
诅咒是鬼生来便会的,只要她们怨恨的情感足够强烈,无意间便会诅咒怨恨的对象,刘惠娘她们的魂魄单薄无垢就说明她们从未诅咒过旁人。
言归正传,当今的皇帝是雄朝第五代皇帝,昏庸无能,最擅长的是欺辱女子和鱼肉百姓,之所以没被造反,全全是因为那帮能上朝的大臣。他们可不是忠良之辈,反而个顶个的藏污纳垢,只是因着怕换了皇帝,手中权利财富会被掠夺,遂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但凡出现造反苗头,准是出兵神速,无情镇压。
垃圾皇帝就这样安安稳稳享乐五十年,从不干涉臣子们的朝政,从不关心臣子如何割百姓的肉、刮百姓的骨、喝百姓的血。
等天灾来临,垃圾皇帝唯一的诉求是皇宫安全,那些臣子也想待在安全的地方,于是都搬到了皇宫,对皇城的掌控力变小了不少,国师就是在这时候出现,掌控了除皇宫外的皇城。
这个国师有点道行,不知从哪修得唬人的玄法,能吐火招雨,刀枪不入,又能凭空变出粮食,由此集结了一大批信徒,包括贪官污吏手底下的人都有不少叛变的,差点火烧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