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10)+番外
宋宪挥手让虎豹骑后退,又殷勤地扶苟柔上车,最后还是坐立不安,对着马车碾起的浮尘下拜,喊道:“还请女史替卑职在相国面前多多美言!”
回答他的只有苟柔的一声:“呸!”
宋宪吃了一口尘土,白讨了个没趣。他眼前又闪过车内人重叠的身影,白玉般的臂膀,顿感后脖子凉凉的。
现在自戳双目应该还来得及吧?宋宪不怕流血流汗,可也不想掉脑袋。
夜长梦多,苟柔怕再出什么变故,追上杂在真僧人里的死士还不行,要他们随车奔跑,一口气拿着元祯的文书出了城二三里,她终于熬不住胯骨的疼痛,缓缓拉住马车,歪倒在车辕上。
萧智容钻出马车来查看情况,见苟柔疼得脸都变形了,当即将她拖到车里安置,自己催动马车向庄子赶去。
苟柔为他们出宫牺牲不少,一通胡搅蛮缠下来,不仅女官的风度丢的一干二净,她被掼倒的闷声沉重,连车里的元祯都听得心惊肉跳。
幸运的是他们逃出来虽急急忙忙,却不忘带着伤药,元祯一边咳嗽,一边碾开油纸的金疮药,心疼地抹去苟柔手上的血痕,又用布条替她包扎口子。
“不是说好了,我已有应对之策,你就让他们看一眼,何苦惹的这些粗人动怒。”
“不过摔了一跤,都是皮肉伤,胳膊腿都好好的呢。”
金疮药开始辛辣地灼烧伤口,胯骨轴子当着元祯的面也不能贴膏药,苟柔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哼,下回再叫奴婢见到他们,非骂他们个狗血喷头!哎呦,殿下,你刚才用了什么法子?宋校尉没有看到你的脸吗?”
元祯给布条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淡定道:“啊,不过略施小计罢了,不值一提。”
她越轻描淡写,苟柔越好奇,追问:“哪一计?”
“美人计。”
“啊?”苟柔震惊,她双眼积满泪水,苍天啊,殿下金枝玉叶的人,竟也到了出卖色相的地步!
不对,殿下是乾元,即便漏点什么,怕也不打紧吧。
车停了,外面传来萧智容的声音:“殿下,到庄子了,休整一个时辰再上路吧。”
苟柔瘸着腿被死士扶下来,她走了两步,发现灯笼下国相大人的脸通红,以为她受了风寒,忙上去关心:“大人不要站在风口,春夜风寒,吹久了脑袋容易发热。”
萧智容顶着一张红脸,面容严肃地点头,亦步亦趋随元祯的四轮车进入庄子。
不消苟柔说,她背后露给宋宪的那一片,已经隐隐有些炙热,不知是掀帘那一阵风吹的,还是挡在殿下前解衣臊红的。
好在殿下在命她用美人计时,已经保证过了,虽然她属于忠心救主,但日后谈论起来时,殿下是不会把自己在虎豹骑面前袒露**的这件事说出去的。
进庄后,萧智容脸色由红转白,变回了治国齐家的国相大人。庄里有的是肉干干粮,她命奴仆捡好的给元祯等人装上一辆轻便马车。
“臣送女史一匹马,车上就只用坐殿下一人,你们赶路也能快些。”
她考虑的很周到,元祯点头,又道:“女史的腿跌伤了,还要麻烦相国给她请一位医工。”
若是庄中有医工,何至于殿下开口,萧智容为难:“臣的这处庄子前后都少人家,要求医,还是得回广陵城。”
苟柔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她已经敷上了一贴膏药,据上药的婢子说,右边的胯骨已经青紫一片。
每走一步都好似刀在剜肉,她咬牙道:“奴婢又没伤筋动骨,医工来了,也不过再开些膏药。”
“可你的伤经不住赶路,不如就留在这里,等我们从长安回来,再跟着回宫。”
“这可不成。”见元祯不想带她,苟柔一下子就绷紧身子,反驳道:“连点血都不见,还能叫伤?奴婢又不是琉璃盏,不能摔不能打,殿下,你可不能这么奚落人。”
元祯坚持,她又不是没见过苟柔在车上痛得龇牙咧嘴涕泪直流,“你就是块青铜,也不能糟践自个。”见苟柔气鼓鼓,她柔下声音:“孤身边有上官校尉呢,路上有他们照顾,阿柔只管放心。”
苟柔大声道:“哪个是担心你,奴婢分明一点事也没有。”
疼痛逼出的泪水差点盈满眼眶,她急于向元祯证明自己,转过身后才抹干泪花,僵着腿就去查点行装。
元祯紧蹙着眉头,喊了她几声,全都被无视,反倒听萧智容感慨道:“殿**恤下属,苟女史又忠心耿耿,真乃君臣的典范。”
“阿柔是先母拨到我身边的,只比我大几岁,却难得能事事照料妥帖,我对她的依仗也比旁人更多些。”
两人共度过先王后殒命、元祯瘫痪等许多难捱的时光,情意超过一般主仆,元祯早就将她视为亲姊。
“她不拘小节,路上难免会出个三长两短。”元祯忧心忡忡,她让人给自己披上件外袍,伸手推起四轮车轮子,向外追赶,“此去长安,本就凶险至极,我非要劝她留下来不可。”
万一那萧八娘翻脸不认人,既留下了郑虎符,又趁机扣他们在长安,阿柔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阿柔,阿柔。”
野外的庄子不比广陵城,只有在门口才挂有一盏纸灯笼,元祯在夜里视力偏弱,偏生又不认路,到处找不到苟柔,指挥着死士蒙头乱转。
喊了两声,即便无风吹来,元祯的身子骨让夜寒浸透,又是一阵咳嗽。
“殿下,是您吗?”
几盏方灯从拐角处缓缓步出,元祯抬头,昏黄的灯烛下是桓三娘柔美的脸庞,她见到元祯,微微有些惊讶,旋即又绽放出清浅的笑,“果然是殿下,妾方才还与婢子说呢,这声音听着像是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