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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弱太女A后(106)+番外

作者: 步澹 阅读记录

“……再写一封信给萧六郎,大王不承认衮州,也不出饷银养兵,让他自立为衮州刺史,筑墙存粮,应对羌人。”

加上这封,萧夷光在心中记下了六封信,为确保准确无误,她慢慢将这些信的要点复述一遍,而后用目光询问元祯。

“很好,没有纰漏。”

元祯坐在空荡荡的长案后,手指拨弄着念珠串,眉眼神色抑郁,望向明月婢时,才稍稍带些柔情,她道:“只是辛苦了你。”

许是怕元祯写衣带诏,案上的笔墨纸砚,书格里的典籍书册,全都被使者搬空。

若不是兰陵萧氏在朝中尚有地位,使者又极瞧不起坤泽,认定萧夷光掀不起风浪,她的来去也要受限制。

萧夷光发自内心道:“事出突然,那罗延没有一蹶不振,妾就极为感激了。”

她走到四轮车边,为元祯理了理领子,又在脸颊留下一个吻:“你好好养病,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元祯笑笑,目送她出院润色写信,从窗缝里看到明月婢的身影消失在仪门,才开口唤道:“阿柔,进来吧。”

苟柔闻言,进来打开橱柜,在角落里取出个油纸包,用食指蘸了一小块,轻轻揉搓在元祯额头两边。

禁足后,元祯忧思过度,先是口中的牙痛,过了一日剧痛转移到额侧,最后几乎半边脸都要痛麻了。

严重时,夜里都能生生将她痛醒,元祯怕萧夷光知晓后,跟着忧虑,就忍到天明,才偷偷教苟柔去找孟医佐。

孟医佐没法进来把脉,问过她的症状,先开了些外敷的止痛药。

擦过药,凉滋滋的感觉缓解了元祯的偏头痛,她一吐胸中浊气,声音虚弱道:“阿柔,莫忘了开窗。”

通通风,免得药气积郁在屋里,再教明月婢觉察到。

苟柔推开格子窗,外头的风又干又冷,冻得手疼,于是与她商量:“只开一小会,要不然殿下又该发烧了。”

元祯点点头,太阳穴突突的跳,痛感随着跳跃涌来,她几乎没有力气再开口。

床边搭着两人昨日换下的衣物,苟柔顺手收拾干净,走出院子交给洗衣婢,又去找曹楚,询问了些酒坊近况,回院时照例遇着使者的随从搜身。

她身上一无所有,连个香囊都没挂,随从咂咂嘴,找茬道:“进进出出,我看你心里有鬼!”

苟柔没给他们正眼,拔腿就走,回屋先关上了窗,才道:

“殿下,曹将军打探到了,使者出身渤海高氏,行七。宣读谕旨那日,他对您百般羞辱,恐怕也是奉着王后的意思。”

双头的珠穗坠在春碧色的中衣上,元祯手腕上久违的缠上三圈琥珀念珠,她不急着出声,而是一颗颗默数着大小均匀珠子,使气息渐于平稳。

大婚后,她鲜少读佛诵经,一来是因为京口郡事务繁忙,二来她夜夜与明月婢缠绵,再举头见佛,总有言行不一的别扭。

这会佛珠于指尖划过,元祯的头痛似乎也好了许多,她问:“阿舅知道孤的事了吗?”

苟柔忧心忡忡,手揉搓着衣襟:“消息是递出去了,可是,曹楚说羌人突然南下,与郑刺史在江州鏖战,连郑娘子都连夜赶了回去。”

“那她们是无暇顾及这里了。”念珠停住,元祯冷笑:“大王故意挑了这么个天时地利的好时候,恐怕过不了过久,他就要活活将孤饿死,好给元焘让位。”

苟柔大惊失色,她连忙劝说:“殿下不要乱想,就是看在丹阳县主的面上,大王也不会这么对您的!”

大周三百年国史上,从未有禁足后能顺利登上王位的太女。

元祯已经能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了,死是最轻松的事,但真到不得不饮下鸩酒的那一日,她心中还是有放不下的牵挂。

若安置不好明月婢,元祯去了阴曹地府都不会安心。

“幸好酒坊、丝坊的土地,买来时就挂在明月婢名下。”元祯无意识的甩着念珠,思来想去,自感是活不成了,就对苟柔交代起“后事”:

“告诉上官校尉,即日起,虎豹骑听从太女妃的吩咐,一旦……”

————

营寨后头建了一溜儿的灶房,晚间没人吃饭,炊家子们都锁了门回帐休息。

没了锅铲瓢盆的碰撞,灶房后却并不平静,一道女声突兀的响起来:

“郎君是王后派来的?”

高七郎倚着墙,漫不经心的侧过眼:“不错,她有个口信,要我告诉你。”

一笔写不出两个高字,高七郎明面上是广陵王的使者,背里又受了王后的指使,打算在京口营寨里,搅个风雪不停。

心娘边留意着周旁,边狐疑的看着他,假笑道:“王后有什么吩咐?”

第61章

“你让我去勾引殿下?”

高七郎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藏在绣花莲蓬衣下的身段,越看越觉得像五六月的江南,远山藏在烟雾飘渺的梅雨后,半遮半掩,格外诱人。

他意犹未尽的咽了咽口水,纠正道:“不是我,是王后的旨意。”

心娘快被气笑了,建邺宫里的主子蒙着脑袋拿主意,也不睁眼瞧瞧,若殿下真是那等好骗的好色徒,她还至于跟两个粗使婢子挤在一起睡吗?

她又不是没试过!

手掌伸到高七郎鼻子底下,心娘让他看上头的薄茧,抱怨道:

“王后的吩咐,奴婢自然照做,可是那太女殿下有隐疾,大人没看着,她连太女妃都没结契,我就是脱光了,贴着人家睡觉,她也不一定动心呀!”

“若奴婢做得再过火些,就要被那苟女史猫女史的猜忌,她恨不得天天打发奴婢洗衣服,手都给人家洗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