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170)+番外
萧夷光无奈,红着脸唤了商音进来,众人齐心协力,才把元祯按到床上。
冒着大雪苟柔亲自去叫了孟医佐过来,经她把过脉,说是受了风寒和惊吓,煎了两副药给元祯灌下,一副治病,一副安神。
不大一会,药效发作,元祯就睡着了,只是手还牢牢牵着萧夷光的袖子,两排牙齿咬的咯吱响,嘴里喃喃不清:“别走。”
打发走众人,萧夷光倾耳去听,再抬起头,晶莹的泪水无声的滚下来。
噩梦足足做了一整夜。
清晨的微光洒进罗帐,萧夷光睁开粘连的双眼,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的中衣,她疲惫的抬手摸到身边,却扑了个空。
眼前由模糊转为清晰,勾勒出元祯盘腿坐着的身姿,她脸上的潮红褪去,青白着脸庞,正托着腮沉思。
“那罗延?”
萧夷光护着小腹,撑着床坐了起来,她想探探元祯额头的温度,又怕她不近人情的将自己推开。
前段日子的冷落、痛苦与无助,萧夷光还刻骨铭心的记着,倘若再来一次……
萧夷光的眸色暗了暗,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元祯晃回神,紧握着的拳头又松开,苦涩的目光落到她的小腹上,开口确实异常的温柔:“我能听听孩子的声音吗?”
“当然,你是她的阿娘。”
等来的不是冷言冷语,这让萧夷光有些始料未及,她解开衣带,两人和好后,元祯常轻轻趴上肚子,听到里面孩子的声音,眸里闪烁着难以言说的温柔。
温馨甜蜜的相处,像夏天的琥珀饧,慢慢融化在两人的舌尖。
温热的耳朵贴到肚子上,痒痒的,又勾起萧夷光体内的空虚,她抱住元祯的肩膀,后颈的腺体溢出海棠的信香,弥漫到罗帐的每一处角落。
若说肚皮是流水,那孩子就是一尾调皮的小鱼,在里面游来游去,也像介丘山上的小猴子,攀在树梢翻跟头。
元祯恋恋不舍的移开耳朵,亲自替她拢好衣领,声音闷闷的:“穿上衣裳吧,你若不喜欢,我会尽力克制自己。”
萧夷光反问:“谁说我不喜欢的?”
元祯避而不答,似是非常疲倦,仰面躺倒在床榻上,胳膊遮着脸,紧绷的腮帮子暴露了她起伏的情绪。
步障外一声门响,宫婢们端水进来伺候,她想起今日还要上朝,有气无力的向外头喊了声:“朕身子不适,教大臣们回去。”
苟柔应下,见她没有起床的意思,将人又全部带了出去。
“那罗延,你——”
元祯睁开的双眸透出缠绵的病气,喉咙更像是吞了块木炭,她沙哑着嗓子,怨气颇大:“朕昨日刚去了诏狱又冻了半日,还在病着,皇后就不能体谅体谅朕,饶过这遭早朝?”
说着,元祯就想起了往事,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有千支牛毛细针同时刺进心尖肉里,又将它翻来覆去的揉捏。
委屈、怨恨、自嘲各种情绪一朝涌来,比殿外的风雪还要强势,元祯痛得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她推开萧夷光试图摸她额头的手,激烈控诉道:
“白日你让朕劝课农桑、训练精兵,夜里还要伺候你生储君,到头来却是为了你巩固权柄,早日找回你的阿母。”
“那日船上,朕都想好要把你送回会稽了,是你说什么真心、非朕不可、愿意等着朕,亏朕还以为你说的是实话……到头来,让朕空欢喜一场,你好狠的心!”
这一桩桩,一件件,萧夷光都无力反驳,她只能牵住元祯的胳膊,僵直着身子低声辩解道:“那罗延——”
她的唤声轻柔婉转,手掌细腻滑柔,似是被一泓春水湿润过,端的潋滟多情。
幽幽的海棠信香靠近,元祯干脆起身坐到床尾,语气冷冰冰,刻意拉远距离:“请皇后称陛下。”
连小字都不许自己唤了?
萧夷光一怔,咬住下唇:“好,陛下,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还能如何?朕都听到了!你敢说你没有这个意思?”
元祯眼眶发红,声音战栗,却兀自憋着一口气,尽力不教屈辱的泪水滑下来。
在她的咄咄逼问下,萧夷光只好承认:“我那时是有,不过——”
亲耳听到她承认,元祯痛意更甚,像是被人扫地出门的猫崽子,委屈得胸膛剧烈起伏:
“若不是昨日朕去了仆射府,恐怕到现在还要被你蒙在鼓里,既然跟朕呆在一处是教你难受,那就趁着孩子还未降生,你也少份牵挂,是和离还是分居,都由你!”
元祯想通了,她们哪里像正常的帝后呢?翻遍史书,就没见过有哪位皇后宁肯独守着空殿,让皇帝累得腰酸背疼,也不愿耽误一点国事。
她不是嫁给了自己,而是嫁给了大周,嫁给了大周的兵马。
皇后心高气傲,与其将人拴在自己身边,像豢养在金丝笼里的鸟雀般痛苦,不如放她自由。
元祯不无伤感:“你的阿母,朕会派人去找,从今日起,你就在椒房殿称病,等到时机合适,朕让你假死出宫。”
见她安排的有条不紊,萧夷光气笑:“我心仪陛下,所以不愿意出宫,陛下还能教人绑我出去不成?”
“那就分居,你住你的椒房殿,我在我的明光殿,咱们互不相扰,至于孩子,白日归我,晚间归你。”
不是和离就是分居,合着就是同自己过不下去了,萧夷光恨得牙根痒痒,怀疑她在装傻,瞧元祯伤心的模样,又不大像。
既然衷情说一遍不够,那自己就说两遍十遍二十遍,总有一遍元祯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