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43)+番外
这些步卒出身最低,连马都没有,还没有轮到他们去伎所享乐,就被赶去前线作战。花容月貌的萧夷光在他们眼中,无疑是上天的恩赐。
世家不事生产,长裙曳地、宽袖翩翩曾经他们尊贵身份象征,现在却成了萧夷光逃命的最大累赘。
冲在最先的羌人抓住飘扬的袖角,一用力就搂萧夷光在怀里,嘴唇埋进美人的脖颈,清幽的香气、滑腻的肌肤让她浑身颤抖。
顾不得恶心,萧夷光抓住良机,猛将匕首插进她的胸膛,又大力向后肘击,方才脱身。
余下两个羌人也趟过了河,他们看都不看一眼死去的同伴,饿虎扑食般将萧夷光压到身下,四只手一齐撕裂她身上的锦绣衣袍。
稚婢从迷香中惊醒,一眼就看到苍髯如戟的羌人,他们的手干枯如鹰爪,他们的眼睛则冒着凶光,身躯则如大山一般沉重,正对八娘施暴。
她吓得哇哇大哭,用小手打着羌人的脸,却被萧夷光推向了远处。
“稚婢,快跑!”
萧夷光的牙齿和手并用,激烈地反抗自上而下的欺辱,尽管在羌人面前如杯水车薪,她也不希望稚婢也遭受自己一样的命运,只有她拖住两头豺狼,稚婢才有生还的机会。
稚婢哪里肯,她死命拽着一名羌人的衣袍,却挨了狠狠一巴掌,跌倒在泥水里。
就在萧夷光绝望到极点之时,小箭破开细雨,精准地射进跪在她身上羌人的后颈。
作乱的手僵硬的停住,羌人来不及挣扎,瞪大的眼珠差点要掉出来,就直直倒向一边。
另一个羌人惊恐的抬头看,几乎是一瞬间,他的额头正中间也射进一只箭。
身上的重量蓦然一轻,劫后余生的萧夷光顾不得喘息,她先抱住稚婢,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稚婢只是受了惊,缩在她怀里低声啜泣。
萧夷光一面揽着稚婢,一面拢住衣襟,她狼狈站起身,正欲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隔着雨幕,一辆被死士簇拥着的四轮车撞进她的眼眸。
“萧八娘?咱们又见面了。”
元祯放下弩机,她微微有些惊讶,声音里有些不确定意味。
这个困窘到泥淖里的女子气质出尘,不论是羌人的凌辱还是雨水的浇灌,似乎都掩不住她倾城的绝色。
无边的噩梦裂出一条缝隙,曙光照进来了。
“……见过太女殿下。”
站在小雨里,萧夷光
第一回生出了世事无常之感,她向元祯行礼,仪态还是如初遇时那么完美,让人挑不出一丝不妥。
但眸中的空洞多于清醒,心中如同打翻了调料瓶,喜、悲、怒、哀全都搅乱在一起。一日间从天上落到凡尘,萧夷光再没有力气生出任何感情。
“八娘不哭。”
稚婢抹去她脸的湿痕,萧夷光恍然回神,充满复杂情绪地望向元祯。
几日不见,两人的境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元祯蹙起双眉,从她凌乱的衣襟看向没有马的车子,而后定定的停在萧夷光如出水芙蓉般的脸:“八娘的部曲呢?”
萧夷光刚想如实说出,话到舌尖却生硬一转,“……方才有骑马的羌人路过,他们许是追远了。”
“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吧,八娘要留在这里等吗?”
外头的风雨再大,也吹打不到车中的元祯,她平静的看着萧夷光:“羌人已经在攻打陈留郡了,留下怕是不太安全。”
一车一帐,没有马,怎么也不像有部曲保护的模样。王太女语气冷淡,看穿了自己的谎言。
萧夷光卸下全部伪装,她清醒的认识到,想要逃出兵荒马乱的江北,必须借助元祯的部曲:
“妾侥幸出城,多亏遇见了太女殿下,才能在羌人手下逃生。还请殿下施以援手,妾的长姊是会稽郡太守,妾到江南必有重报。”
草草一扫,他们一人一匹快马,萧夷光没有看到没有多余的马匹,元祯带上她们无疑会拖慢逃命的速度。
袖袋沉甸甸,装着萧夷光这几日一直把玩的郑虎符,去万年县时也忘了拿出来。这时正好用来救命,她毫不犹豫向元祯奉上:“这枚虎符物归原主,权当路资。”
元祯的神色这才有些松动,伸出手迫不及待接过,两块虎符终于合二为一了,她轻笑道:“这还算有些趣。”
“不过,八娘要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去江南吗?”
萧夷光闻言抱紧稚婢,她的胳膊已经疲累到没有力气,但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自然,稚婢是妾六姊的亲生女。”
“这虎符是她的路资,还是八娘你的?”虎符收于囊中,在黑夜细雨中,明明周围都是未知的危险,元祯却好整以暇,露出了她文弱外表下的獠牙:
“孤的马车窄小,多带一人便多一分累赘,八娘身上是否还有其他值钱之物,可以抵做你的路资?”
话音着重地落在“身上”二字,萧夷光听懂了她的暗示,嘴唇顿时没了血色。
第24章
留下等拓跋楚华,极大可能还会遇到羌人,若是随王太女南下……
此处兵荒马乱,倘若自己不答应,王太女会不会干脆不讲武德,同羌人一般将自己奸污后杀?
王太女也是乾元,即便身有残疾,乾元的劣根性也隐藏于血脉之下,不过是占有她的手段稍微温和些。
天马上亮了,她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元祯催促:“八娘可想好了?”
凄风惨雨里,萧夷光像一棵没有依傍的枯木。她的脸上血色全无,仪态却还算镇定,卓立的身姿看得出世家贵女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