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转生还为时尚早[无限](187)
手娇嗔地在满脸挪揄的中年妇女身上打了两下,她拉开门:
“拜拜!”
挥手告别,她看见门内的一家人也在微笑着和她挥手告别。
风雪降下,将他们的身影模糊在了雪点中。
雪点落到商场门口精致的圣诞树上,那人在圣诞树下等自己。
看到对方的身影,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小跑着过去。
“不再穿多一点吗?冷不冷?”
对方的声音里都是关怀,想将围巾解下来为她带上。
她娇气地抱怨:
“约会肯定要穿好看点啊!我们南方女人都是凭借一身正气过冬的,总之你别管!”
那人露出无奈的笑,牵起她被冻红了的手,捧到嘴边呵气取暖。
“手好冷。”
对方眉眼间的霜雪为她化开,露出深处温暖的春意。
“快点进去就不冷了。”
她自然而然地对着恋人撒娇。
恋人,对,恋人。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表情恍惚了一瞬间。
她能够拥有恋人,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怎么了?”
面目精致柔软的美人问她。
“没什么,只是感觉很幸福,像是做梦一样。”
嘴上这么回答着对方,她的目光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受控制地从恋人那张完美的脸上挪开,向自己身后瞟去。
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是雪被碾压的声音。
和她长着相同样貌的人,带着满身的鲜血与风雪,一步步地向她靠近。
她的心中竟然没有慌乱,只有平静,就好像自己早就知道对方会出现一样。
赤/裸的、指甲开裂的脚一步步踏在了冰冷而柔软的雪地上,如同踏在了她冰冷而柔软的梦境上。
秦难安听见的就是这个声音。
以及对方粗重的喘息声。
白汽从她的嘴里、鼻子里,还有四肢里都冒了出来。
仿佛正在蒸腾一般。
秦难安看着她,心中害怕,却又无法挪开视线,脚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步也无法挪动。
这个世界的背景板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奇怪的人,欢声笑语仍在继续,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避开了她,又自然而然地无视了她。
只有秦难安,只有秦难安的时间好似被暂停了一般,只能够死死盯着她不放。
一双手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
时止的嗓音响起,带着温暖涌进她耳中。
梦境突然破碎,秦难安猛地惊醒。
雾气弥漫在甲板上,时止站在她背后,和她靠得极近,一只手捂着她的耳朵,另一只手抓着一只疑似想要伸进她口袋里的手腕。
她开口,声音是印象中的冷淡:
“别动,这是城主。”
被她抓到的人鱼也不尴尬,嘻嘻一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城主,开个小小的玩笑嘛。”
“我们宽宏大量的城主也不会在意的,对不对?”
姿容昳丽的人鱼抛了个媚眼给她,时止捂住她耳朵的手立刻又变成了遮住她的眼睛:
“别看。”
声调和梦里如出一辙。
人鱼耸了耸肩:
“收到收到。”
影子消失在了薄雾中。
时止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面对秦难安:
“人鱼的性格很恶劣,它们会先用歌曲迷惑猎物,等对方陷入到噩梦之中以后,再偷走对方身上的财物,最后——如果饿的话——还会尝试把猎物整个吃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便被人轻柔地抚上了。
秦难安用的力道不大,但她无法拒绝她。
对方的手让她转过脸,和她接吻。
突发事件下,时止罕见地愣住了,呆在原地没有动作。
秦难安的手很柔软,贴在她的脸侧,带着热量,微微颤抖着。
她的唇也不一样,并不急切,只是贴上了她,然后轻轻咬啮着唇瓣。
力道不重,痒痒的,像是在对待什么珍惜之物。
时止不想放过对方主动的机会,刚刚回过神来,打算投入这场突如其来的吻中,温热的液体就落到了她脸上。
秦难安哭了。
时止赶忙放开她,手指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可是泪水越涌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时止难得一见的慌乱。
“怎么了?你——你做噩梦了吗?那都是人鱼的手段……没事的,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叫醒你的——不,不对,我应该一开始就提醒你的……真的对不起,不要哭了。”
时止有自己的私心。
人鱼的歌有致幻的功效,会为猎物营造一场梦境。
梦境的一开始是极致的美梦,可是在*某个瞬间,美梦会转变为噩梦,这样能最大限度地汲取猎物的负面情绪。
时止只想让秦难安享受到一开始的美梦,她本来是打算在那一瞬间之前叫醒秦难安的。
现在看来,她好像叫迟了,秦难安似乎做了非常疼痛的噩梦。
人在做梦的时候,很难用理性控制住情绪,所以从噩梦中醒来的秦难安才会不受控制地哭。
越道歉,她越感觉不安。
“你蛊惑了我。”
秦难安终于说了话。
她抬起头,刚刚哭过的眼睛一片通红,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时止慌了:
“我没有,我——”
她不知道秦难安指的是什么,但如果是说她发动人鱼的技能去蛊惑她的话,那确实没有。
“你没有,对,我知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秦难安的话语支离破碎,时止不知道这是不是强行从噩梦中脱离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