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导师遗孀成为室友后(79)
自助打印机在门诊一楼,路过输液大厅时,她脚步微顿,惨白灯光下,看到了一下午都不见踪影的人。
晚间的输液大厅,除了偶尔有人走动,其他时间都安静无声。
渠秋霜换了一身黑色的大衣,深色的衣物显得她本来白皙的脸更为苍白。
她靠在第二排最左边的椅子上,又闭上了眼睛,神情安详静谧。
看起来是睡着了,和上周在那个店里一样,累极倦极,随便哪里都能睡。
大厅里其他的人也一副差不多的神态,但身旁都有人陪着,或沉眠,或偏头絮语,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那里。
靳开羽看向她头顶的输液瓶,瓶里的液体还剩下四分之一,剩下的液滴还在缓慢地向下,她仍然无知无觉。
靳开颜的手术并没有大范围地宣扬,秘书的嘴也很紧,渠秋霜不可能知道,可能是今天中午自己生气,她才来的吧。
只能说凑巧,或者世界太小,让自己看到她这样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靳开羽忽然就好奇了,这个人的前三十来年到底怎么过的呢?
第43章 第43章
靳开羽站在原地看了几分钟,手机突然震动,她低头看了眼,琴姐的电话。
转身去了输液大厅的门口,目光仍盯着那个快要结束的输液瓶。
“取个报告怎么去了这么久啊?阿颜让我问一问。”
靳开羽默了默:“这边有点事,等我几分钟。”
琴姐递话:“阿颜问你什么事?”
靳开羽又很生气:“我多管闲事。”
琴姐哑然。
听筒里传来靳开颜乐不可支的笑声。
靳开羽扔下一句待会儿再说就挂断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渠秋霜疲倦的睡颜,突然想起了覃薇那天说的,博闻强识,专业素养高。
这几天的邮件所见确实是这样。
她当初去海大等渠秋霜的时候,听了几节课,渠秋霜确实好像什么都懂一点。
主修艺术史的人,讲西方戏剧也很专业,还带过证券投资这样的课,大提琴也拉得很好。
但是这好像是她完全的不通俗务,以及基本不跟人进行社交换来的。
时间投入在什么上,就能换来什么。
她可能连厨房的火怎么开都不知道。
除了苏盈星以外,没有见过她任何亲密的朋友,林家那边她几乎不往来。同她亲密相处的那几天,也没有见过她和谁闲谈过。
但是苏盈星也不能算朋友,比之亲姐妹差不多。
怎么会活得像一座孤岛?连挂点滴都一个人。
靳开羽叹口气,走到护士台,指了指见底的吊瓶,对护士道:“麻烦去帮忙换一下。”
护士瞧了眼,起身,动作麻利地去把另一瓶戳上。
回来后,又取出药框,重新调新的,靳开羽看着单据上渠秋霜的名字,问道:“还有多少啊?”
“还有一瓶。”兴许夜班上得烦,护士回答简短。
靳开羽更礼貌了一些:“她什么时候来的您知道吗?”
问这么细,那个病人长得过分出挑,虽则问的人也体面,但大晚上的,谁知道呢?万一是心术不正的跟踪狂。护士有怀疑了,语气不善:“你是她什么人?家属吗?”
靳开羽陡然沉默,又看了渠秋霜一眼:“不是,普通同事。”
护士不太相信:“这么巧?下班还要关心同事挂水?”
靳开羽说不清了,她掏出身份证,给护士看了清楚:“就当我是她朋友,偶然撞见,我真不是跟踪狂。”
靳开羽说完,就发现一直睡觉的人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倦懒,但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正看着她。
竟然这个时候醒了。靳开羽僵在原地,朝护士抱歉地笑了笑,又板着脸,不情不愿走过去。
还不等她说话,靳开羽就恶狠狠道:“不许笑了。”
另一边,护士听到,没再理会,看来真是认识的。
这是在别扭,渠秋霜目光描过她下颌,配合地收了笑,她*静了静,试探:“我和小羽可以是朋友了吗?”
渠秋霜听到她和护士说话了,靳开羽没回答她,警惕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渠秋霜:……
她没输液的一只手手心微动,看了看靳开羽的指尖,又缩回来,扶了扶额:“我没有装睡。”
靳开羽当然知道没有装睡,但醒了没有第一时间说就很讨厌。
她不语,只一味沉着脸。
渠秋霜一怔,坦白:“在护士问你是不是家属的时候。我今天也梦见你……”
说着她顿了顿:“梦里你刚好离开,我睁眼,就看到你……”
“看到我就看到我,不要再说了。”靳开羽心里警铃大作,连忙止住,接回上一句:“普通朋友也不要乱喊。不可以这么喊我。”
“可是我连名带姓称呼你很有距离感。”
靳开羽记性很好,更不要提这两年反复反思,嘀咕:“当时你喊老师连名带姓也没有说有距离。”
她说这句话时,唇微微嘟起,又是那样一副天真可爱的姿态,以前看到总会令人心软。
现在……渠秋霜掀起眼帘,看向她唇珠,微微仰头,露出一截洁白的颈线,问道:“可以坐下说话吗?”
靳开羽没注意到她比往常更润几分的眼眸,往墙上望了望电子屏,时间还好,于是也没多拒绝,坐下来:“干嘛?”
渠秋霜侧头,挪向她耳边,靳开羽皱了皱眉,看了眼两人之间,还隔着五公分的安全距离,又看了眼周围,没躲开。
于是,她声音虽然很低,但很清晰地传来:“因为,我和小羽有过不一样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