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靠养娃走上人生巅峰(626)
“……我知道,哪怕我将话说得再清楚明白,陛下也不会悔悟,只会在这漫长的余生中咬牙切齿磨牙吮血,脑中转过千万回如何将我,将我宋家千刀万剐!”
宋郁华摊平这道罪己诏,重新扫过后又慢慢合拢。
“当然,我,宋家,兆儿,也并不指望你能幡然悔悟。”
“留下你这条命,也不过就是保留兆儿如今这个年岁下的一点慈悲与心软罢了,等到兆儿慢慢长大时,你便如同一个鲜活的靶子,在兆儿往后的帝王生涯中起着时刻警醒,训诫的作用。”
她字字扎心,句句诛心,床上瘫软的男人睁着双目,无望地看着头顶黄帐。
宋郁华缓缓走远,打开殿门。
“………而你就在这一方天地间好好看看,看看你精心谋算的宋家是如何继续守护这浩浩万民,看看被你放弃的那个孩子,是如何做一个英明的君主。”
“看看这十余年原地踏步的王朝,如何在你有生之年的旁观中壮大,强盛!”
………
来时天色昏暗,离开时已经天朗气清,日光热烈高悬头顶。
宋郁华沿着来时路一个人缓缓离开。
朝钟敲过几下,整个皇宫内陆续小跑过一队又一队的太监,侍卫,清扫着长路之上的凌乱的血迹。
宋郁华抬手免了他们的礼后继续往前走。
嗅着鼻尖残余的血腥,穿过空荡的长廊,紧闭的宫门…………
终于,宫墙之内,几道朗声大笑宛如清冽山泉冲破蜿蜒干涸的山路,一路潺潺流动,舒缓又清脆地敲击她鼓胀的耳膜。
宋郁华嘴角已经染上舒心的笑意,越走近,气氛就更是热烈又热闹。
一道苍老,却浑厚又有力道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羚羊是外公亲自猎的,你舅舅这人打仗靠蛮劲,不知道猎羚羊这样灵巧的活物要靠巧劲,可笨死他了!”
褪去战场上厮杀搏斗惯用的粗粝吼声,老人家语气刻意和缓着,与街头想多卖几碗馄饨给孙子孙女裁新衣裳的普通祖父无异。
“可你舅舅一手烤羊的功夫好得没话说,咱们在边疆,将士们都喜欢吃他烤的羊。”
“兆儿一会儿可要多吃点,外公一年没好好见过你了,瘦了不少了。”
怀里的孩子眼眶通红,摸着他被体温温热的铠甲,努力将背脊挺直,认真道:“……兆儿没瘦,外公瘦了。”
听得宋怀恩满脸心疼:“傻孩子,在外公面前撑着做什么,外公来了,看谁还敢欺负你,以后这劳什子仗叫你舅舅去打!外公留在京都,保护兆儿!”
小孩儿顿时又想哭又想笑,赶紧摇头:“兆儿长大了,以后是兆儿保护外公舅舅和姨母了。”
宋怀恩叹了口气:“瞎说!兆儿就是做皇帝了也是外公的小孙子!”
眼看这对祖孙还要往下争,旁观了许久的小喜也学着叹了口气:“哎呀,以后殿下保护天下,老爷爷保护殿下,这不就得了。”
立刻引得宋怀恩大笑:“这小子会说话!”
“小喜是吧,外公还没说你呢,你这既不想念书,又不想练武,那你想做什么?!真在这皇宫里耍一辈子戏法了?”
老将军认真沉思片刻:“我看你根骨不错,要不然跟外公到军营里历练一番,日后叫你宋叔叔带你,打下个小将军的名号回来!”
两句话,立马把小喜吓得够呛:“我不想练武啊,我也不想念书,您快别说话了,一会儿我干爹又得逼我学这学那的!”
顿时一道刻意拘谨又沉稳的斥责响起:“怎的如此无礼!”
斥责完卞修远连忙转过头,缓声道:“宋老将军莫怪,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一向口无遮拦。”
宋怀恩倒不在意:“不妨事不妨事,小孩子就得有气性,我看这孩子是个有福的,算了算了,爱咋咋的,日后要是受欺负了就来找外公,外公给你做主啊!”
小喜立马又高兴了,当场给常年在边疆苦熬的老将军变了个戏法!
宋郁华一边听着一边跨进殿门。
入目一瞧,与平日里清清冷冷不同,宽敞的正殿之上,兆儿正被一个挺胸立背的老人家搂在怀里,老人家怀里搂着一个,手还豪放不羁地揉着另一个的脑袋,揉得乱糟糟后哈哈大笑。
而刚刚还在承乾宫两面做派的卞修远,此刻也同样挺直腰背,不时同这老人家交谈几句。
满宫里或站或坐着几个身穿铠甲的将士,个个笑得欢畅。
侧殿旁的小厨房内,一股浓浓的烤肉香放肆传到鼻尖。
宋郁华顿时褪去满身疲惫,眼眸含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又转眼,静静看向那个微微拘谨的男人。
与老人家笑谈过一阵的男人似有所感,忽地抬眼,望见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女子。
…………
殿外,日光明艳落下,卞修远伸手挡住最为刺眼的那一道,垂眼看着眼前已然望了他许久的女子。
阴柔俊美的容颜顿时浮上一抹轻笑:“……娘娘怎的这样看我,娘娘可高兴?”
宋郁华伸手,摘掉他发间一片落叶。
不答反问:“卞公呢,卞公可觉得高兴?”
眼前的男子眉头轻挑:“………自然,微臣自然高兴。”
宋郁华微微仰头:“即使本宫暂时给不了你名分你也高兴?”
“……卞公跟着我可会觉得委屈?”
听出她言语里几番试探,卞修远忍着笑意,缓缓凑到她耳旁,呼吸缠绵间轻声道:“……娘娘放心,微臣不在意名分。”
“微臣这辈子,就赖在娘娘身边,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