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娴才不担着这个责任呢,这时候又承认她是家族话事人了,早干嘛去了?
“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了主,还是奶奶你自己决定吧,万一我把他杀了之后,你事后又怨我,我可担不起。”
老太太知道苏文娴这是心里怪她,只得说:“他杀了你爷爷,自然得赔命!”
何添伟闭上眼睛,果然到了这一步。
这些天他无数次想过万一暴露了会怎样,揣着这个巨大的秘密,他吃不好睡不好,生怕有一天被苏文娴发现,以她的狠辣,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以为自己行事已经很小心了,但是没想到一向对何家忠诚的住家女佣李姐竟然会用这件事向他勒索!
是啊,连亲孙子都能杀了爷爷,住家女佣勒索主人又怎么了?
既然敢勒索他,那就让她消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
但是没想到福永盛的痴佬辉竟然会主动投靠苏文娴!
为什么连福永盛这条何家养了二十多年的狗也选择了苏文娴?
甚至连爷爷最后也没有选择他,所有人都弃他而去了。
为什么?因为他的手段不像阿娴这样不择手段吗?
何添伟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好像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看向何老太太,“你说你和爷爷待我不薄?”
他指着苏文娴,“我爹被她害死,你们还要把原本属于我的财产传给她!连我这个原来的家族话事人的位置也要让给她,你们这叫待我不薄?”
“我爹才死没多久,你们就这么对待我,叫做待我不薄?”
“她明明是个半路认回家的女仔,爷爷却对她那么偏心!你说这叫待我不薄?”
“是不是在你们看来,我当时没跟我爹一起去死就算是待我不薄了!”
他大声地控诉着,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样。
苏文娴只是说了句:“对啊,大伯死的时候,我本来就想送你去死的,是爷爷奶奶拦着,我才没下手的。”
“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这么久吗?”
“你不会以为你指使何添占烧死我这个仇,我忘了吧?”
“以为何添占死了,这件事就结束了?”
苏文娴嗤笑出来,“你好天真啊。”
“也不怕告诉你,在爷爷为了庇护你而让管家杀死何添占的那个晚上,我就决定一定要弄死你。”
她露出了微笑,笑得那么灿烂,说的话却让何添伟心里发凉。
“而且我同时也发现,要想弄死你就得先搬开保护你的绊脚石,也就是你爹——我的亲大伯。”
“我发现不弄死他的话,你对我做再多的恶,我都很难弄死你。”
“但是我还没有到主动向没害过我的人下手的程度,所以我一直在犹豫。”
她语气轻快地说着:“后来多亏了大伯主动向我下手,否则我对于主动向他下手这件事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呢。”
她指着何添伟,“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还能活着就是爷爷奶奶待你不薄啊。“
”而且你怎么会觉得你自己很无辜呢?”
“你之所以恨我其实是因为你不敢面对你才是那个卑鄙的逼死自己亲爹,还毒死了爷爷的无耻小人。”
“本来大伯不必死的,以我当时的地位是弄不死大伯这样的人物,但是你给了我机会。”
“如果不是为了替你担罪,大伯是绝不会死的,爷爷斡旋一下,多花几个钱,大伯就会被放出来。”
“是你生生逼死他的。”
“你当时在监狱里对他说的话,你不会没有人听到吧?”
说到这里,老太太也看向了她,这些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他跟老大说了什么?”
苏文娴也没卖关子,“阿伟哥当时对大伯说‘爹如果你不去死的话,我和娘在大牢外也会把一切罪名都算在你头上,逼你去死的。’”
听到苏文娴连在大牢里的话都说出来,何添伟和大伯娘的脸色都非常不好,大伯娘甚至骂她:“bitch!你在胡说!”
“你看你们反应这么激烈,不就是因为我戳穿了你们的虚伪面具吗?”
“什么恨我啊?不过就是因为真正害死大伯的人是你们而已。”
“我是设局逼死大伯了,但是如果你不让他替你去死的话,死的人就会是你而不是大伯。”
“说到底,真正害死大伯的人是你这个无能的、只会画裸女的垃圾。”
老太太受不了了,尖叫着冲上去使劲去撕打何添伟,让何添伟的身上又添了很多皮外伤。
同样的她也没有放过大伯娘,又打又踹的,“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同意让老大娶你!”
“你不过是个叶伦国低贱的下等人而已!如果不是何家,你怎么会有今天?”
“忘恩负义的贱人!”
老太太道:“我要弄死你们!要把你们千刀万剐!偿我大儿子的命!还我丈夫的命!”
说着她嚎啕大哭起来,“老爷,阿寿!我也不想活了!带我走吧!”
嚎啕地喊着,情绪太激动,一下子晕了过去。
好在何宽福一直在旁边照顾着,屋里的老中医出于职业习惯,已经上手帮老太太号了脉,说:“老夫人是急火攻心,我给她扎两针就能好转。”
待何宽福同意之后,老中医拿出银针往老太太身上扎了几针,老太太就施施然转醒了。
但醒过来时仍然泪流不止,对何宽福道:“老二,你来处理吧,别让我再看到他们。”
“好。”
老太太又对人群里站着一直没说话的珍姨太道:“阿珍,你过来扶我进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