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不直接说把蒋希慎驱逐出蒋家是因为那么做太赤*裸了,关起来比较符合蒋老爷的做派,就像他惩罚大太太那样,做错了就关起来,关到一直认错为止。
蒋希慎听到他的话,嘲讽地笑道:“大哥对我还是顾念手足之情的。”
“是啊,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嘛。”
还演的是一副疼爱弟弟的好哥哥模样,苏文娴心想这位大少爷跟他娘一样爱演,这遗传基因不服不行。
蒋希慎看着大少爷缓缓地道:“你记住你的话就行。”
桂叔却因为蒋希慎处变不惊的样子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他确实将码头上的事都安排妥当了,二少爷的人不多,早就被他们和胜义的人给控制住了,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二少爷不过是在濠江那边做点生意而已,在星城根本没有任何社团势力,再说就算有也不能与和胜义这种大社团相提并论。
他根本不可能翻盘。
但是这个时候,管家忽然在门外敲门道:“老爷,有个差佬在楼下想见见二少爷。”
大少爷道:“怎么,连差佬都要上门来扫毒了?”
蒋希慎只是看他一眼,对蒋老爷道:“爹,你让差佬明上来吧,他是我的朋友。”
门外听到吩咐的管家本来离开,但他又继续说道:“桂叔,楼下还有你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你的手下麻杆鸡喊你接电话。”
桂叔却是脸色微变,他临走之前让麻杆鸡看在码头上的,莫非出了事?
赶紧下楼去接电话,和迎面走上来的差佬明错身而过。
但是桂叔却认识这个辖区内的华人便衣组长曹云明!
他来干什么?
他竟然是二少爷的人?
几年前曹云明还是个巡街的最基层军装警,这才几年竟然已经升到了便衣组长,原来幕后的靠山竟然是二少爷!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了电话之后,麻杆鸡在那边着急地喊:“老大,我们的粉档被差佬给整个兜查抄了!”
“什么?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粉档的?”
“不知道啊,一群持枪的便衣冲了进来,有反抗的兄弟都被他们当场射死了!我当时在楼上睡个妞,听到声音不对赶紧跑了,这才能给你报信啊。”
“老大,现在我们怎么办?”
桂叔的脑子嗡嗡作响,他的粉档怎么会被发现呢?
“先把码头上二少爷的仓库清理干净,把大烟都处理了,然后放了他的人。”
麻杆鸡道:“为什么啊?就这么放过他?那之前我们布置了那么多算什么?”
桂叔烦躁道:“别问了,让你做就做,哪那么多废话!”
咣当摔了电话。
再回到二楼书房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走进来的他,他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蒋老爷先问道:“阿桂,你的手下找你什么事啊?”
桂叔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从麻杆鸡打电话告诉他粉档被查封到差佬明出现在这里,其实二少爷蒋希慎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就等他和大少爷跳下来!
他们以为这次让二少爷栽了个跟头,结果二少爷掀了他们的桌子!
二少爷才是那个真正的执棋人!
桂叔对着蒋老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爷,是我的错,手下弄错了,其实那些大烟不是二少爷的。”
蒋老爷看着他,意味不明的:“哦?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是我弄错了。”
“我愿意给二少爷磕头赔罪。”
蒋希慎道:“别,我可当不起桂叔的磕头赔罪,桂叔是跟在我爹身边的老人,是我的长辈,你给我磕头我可受不起。”
这话哪是什么受不起,分明是夹枪带棍地贬损前些日子桂叔去联昌公司在蒋希慎面前拿乔成长辈的样子。
跟蒋希慎拿乔,你桂叔不过是个社团头目,一个不入流的处理蒋家脏活的下人罢了,跟他装什么?
桂叔自然听出来了,心里暗自叫苦,这位可比大少爷难缠多了,但不管怎样,他今天想活着走出这道门必须得姿态低。
尽管蒋希慎不让他跪,但他也立刻跪了下来,“二少爷,是我狗眼看错,求你原谅我。”
蒋希慎却不给他机会,“原谅你?我可没那个资格,你问问我爹给不给你活命的机会吧?”
“差佬明,你把东西拿出来吧,让桂叔死得明白点。”
“好的。”差佬明立刻将抄出来的白粉放到了蒋老爷的桌上,并且介绍道:“这是从罂粟里提纯的新型毒*品,比大烟的成瘾性还强,几乎是抽一次就终身戒不掉了,而且抽多了会死人的。”
“这些只是从和胜义的粉档里查封的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在差馆里封存着。”
蒋老爷听着差佬明的介绍,看向桂叔带着怒意:“我吩咐过你的,想吃我蒋家的饭就不能开烟馆,没想到你嘴上答应了我,私底下却开起了粉档,还搞起了这个新的毒*品。”
“你明知道我忌讳这个,却还是背着我要挣这份钱,是我蒋家让和胜义吃不饱了吗?”
“我为什么讨厌大烟也不让你们卖大烟,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
“我们华国人被洋鬼子用这个东西祸害了一百多年啊!怎么还能去挣这份钱呢?”
“好不容易我们国家从这烂泥摊子里爬出来了,怎么还能去沾这个东西呢?”
“阿桂,你太让我失望了。”
蒋老爷道:“你不用给阿慎下跪了,想以此搏同情也不可能。”
“你是我养的一条狗,狗不听话了,主人就该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