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仙君阴冷又撩人(18)
太多人了,她在小树林前站了不知几个时辰,若不是煌炎赶来,她恐怕都得露宿野外。
黎千梦咬紧牙关,挤出最后一点力气,将云天廻给她的玉石扔在地上,勉力做完之后,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云天廻来得很快,他身上还穿着寝衣、头发随意乱翘,显然是刚听得动静便径直赶来。
看着奄奄一息的黎千梦,翻涌的怒气灼红他的眼:“是谁,胆敢将她的灵脉毁成这样?”
“我一直守在门外,屋内结界完好,应是白日里有人动了手脚。”煌炎垂首,右手紧握长刀,视线牢牢定在云天廻身上,似是怕他暴起。
“把今日所有靠近过她的人都列给我。”
“是。”
云天廻双眸微敛,乾星盟只有百里岚霁知道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难道是他?
半个时辰后,服下上界仙丹的黎千梦幽幽转醒:“你来了,我是中毒了吗?”
“你灵脉尽毁,下半辈子都要瘫痪在床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黎千梦怔愣着闭上眼,“瘫痪”两个字在脑海中不断放大加粗,甚至左旋三圈右旋三圈,她疲惫地张开口:“这算工伤吧?”
云天廻凝视她的双眼,见她格外平静,没有预想中的痛哭流涕,颇觉无趣:“在第九界你确实只能瘫痪终生,待我此间事了,带你去上界就能治好。”
“那我瘫痪期间的种种花费,以及精神损失费,公司出吗?”
云天廻俯下身子,将粘在她额上的碎发拨开,手指从额尖划到唇角,最终点在失去血色的唇珠之上:“你放心,既然是我将你拉进这个项目,就会对你负责到底。你就只关心这些黄白之物?年纪轻轻瘫痪,你没有别的话想说吗?”
黎千梦定睛看他,见他难得不笑了,说话的语气也凉薄许多,想来是气着了。虽然她不知道跨界将人拉来要花费多少,但想也知道,定是要费好些功夫的。辛苦抓来的牛马,还没干活就被人搞废了,生气也是正常。
可谁让他将自己留在那个破树林的?若不是他突然发神经,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想到这,她竟然有股报复成功的快意,她一定是疯了。
“你准备怎么对付害我的人?”
“我会让他后悔活着。”云天廻收回手指,替她掖好被角,“睡吧,天亮了我再来看你。”
他站起身,打了一个响指,六位白裙少女凭空出现,她们空洞的神情在云天廻挥手后变得生动,不用他开口便主动围到床边,擦汗的擦汗,按摩的按摩,好不忙活。
黎千梦顿时了悟:“原来嘤嘤六姐妹是人偶啊?”
“以后她们会照顾好你每日起居,你且安心躺着。”
说罢,云天廻挥一挥衣袖,带走脊背紧绷的煌炎。
该说不说,上界的仙丹效力强大,不仅磨人的疼痛消退,到了后半夜,黎千梦甚至觉得浑身暖乎乎的,除了体内偶尔有痒丝丝的感觉,再没有什么别的不适。
嘤嘤六姐妹虽是人偶,做起事来却格外细心,不仅将被褥全都换过,还替她换了里衣。
许是怕她睡不沉,她们特意在角落点上一炉熏香,微渺的火光在葡萄花鸟纹熏炉内跳动,驱散漆黑可怖的夜色。
袅袅香气裹走心内苦楚,黎千梦终得一场好眠。
*
翌日,晨光尚浅,清脆的鸟鸣倒先唤醒床上的黎千梦。她伸了个懒腰,习惯性摸出手机,看到黑屏才想起来,手机至今还没充上电。
“小主,您想先用膳还是先更衣?”立在床头的少女甜声问道。
黎千梦一个激灵,瞬间有种误入清宫剧的感觉,忙摆手道:“你别叫我小主,就叫我黎姑娘吧。”
“是,黎姑娘,您要先更衣么?”
黎千梦半坐起身,身上还有些乏,点了点头,任由自己沉溺在别人的服侍中。
果然,享受过就会堕落啊,黎千梦如是想到。
堕落的她被伺候得极舒服,早饭都起了兴摆在院中,经过昨夜,她格外渴求阳光,沐浴在清晨柔和的天光里,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云天廻进到院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面色苍白的少女高高仰着头,金黄的光束正正落在她脸上,纤长的睫毛在光照下根根分明,挺翘的鼻梁带着坚韧,掩去灰白唇色下的病弱,浓丽的容颜在这股倔强之气下愈加动人。
惊艳过后才是惊讶:“你能自由活动了?”
黎千梦疑惑地转过头:“你给的仙丹药效拔群,我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向来沉着的煌炎禁不住开口:“少爷给的护心丸只能保你性命,并不能修复灵脉,你还吃过什么?”
“就,吃了点烧麦和蒸饺?”
煌炎上前几步,在她体内探过几圈,见她灵脉不仅尽数恢复,甚至比之前更为宽阔,堪比修为进一大阶。
他从未听过灵脉尽毁之人能一夜之间恢复至此,黎千梦堪称当代医学奇迹!
煌炎目光灼灼地回头冲云天廻点了点头。
云天廻踱步到桌边,辨了下桌上的食物,不过是些寻常食材罢了,心下奇怪,面上却不表:“可还有什么不适?”
“有些乏力,其他没什么了。”
正在此时,三道人影现身小院门口,打先一位外表二十出头,穿着蓝白色道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声如洪钟:“这院子不大,人却不少嘛。”
后面两位并肩而立,正是百里岚霁和小狸。
来人一开口,便是云天廻也正了正身形,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晚辈见过乾驷道人,此地简陋,怎会惊动您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