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仙君阴冷又撩人(198)
苏中流无语凝噎,生了会儿闭气,又商量着想要自己走,黎千梦说什么也不答应,他再次郁结,索性闭上眼当自己在梦游。
待一人一狐来到洞外,恰逢夜晚,天上多云无月,正是逃跑的好时候。
黎千梦先放出一丝神识探过前路,而后贴上加速符快步疾走,途中遇上几波巡逻的弟子,幸好她如今敛神功力了得才没被发现。
一路有惊无险来到岛外沿,黎千梦正思索如何才能悄无声息跳进妄泉——她还是不会飞,直接跳入水未免动静太大。
突然,岛下方出现一道气息!
她当即放下苏中流,息神术向下招呼去,可来人显然有所防备,轻巧躲开她的攻击,同时翻身上岛。
黎千梦不擅身法,又顾忌苏中流安危,不过犹豫片刻,便被来人制住。
冰冷剑尖抵住她喉咙,熟悉青柑香飘入鼻尖,曾经的心安荡然无存,她心口空荡荡,缓缓抬起头——
云天廻一身玄衣,头发高高束起,透着不近人情的疏离,吞雨剑剑身上金色电光蓄势待发,随时可以取她首级。
他踢了踢苏中流:“几日不见,同野狐狸厮混上了?”
黎千梦咬紧牙关,眉头拧紧又松开,最后换上轻浅的笑:“阿云……帮帮我。”
虽然希望渺茫,但若是不试一试,又怎知对方不会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呢?
闷笑声自头顶传来,剑尖挑起她的下巴:“千千,事到如今,你要我如何帮你?”
“只要能离开碧落阁就好,我保证会重重谢你。”
云天廻蹲下身与她平视,瞳仁漆黑一片与夜色混合:“那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黎千梦直直对上他的视线:“我?我只是黎千梦,一个孤儿,什么奉月者,什么夺舍,我全都不清楚,是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
徐徐风来,吹出一点月光,照出她一身澄澈。
云天廻突然向前,轻轻衔住她的唇瓣,舌尖浅浅一撩即回,而后收起剑:“定金。”
他向她伸出手。
黎千梦握住他的手,掌心冰凉,就像今晚冷淡的夜风。
见他起势要走,她忙道:“带上他……他是苏北狸的兄长,也许……也许有用。”
灼人的目光过了片刻才消退,云天廻取出一枚锦囊,向苏中流一扔,便将他收入囊中。
黎千梦:“……里面有空气吗?他不会窒息死吧?”
云天廻耸耸肩:“谁知道呢?”
下一瞬二人腾空而起,直直向下坠去。
*
烛影昏黄,黎千梦端坐镜前,身旁宝光细细为她描眉改相,宝光间或从桌上小箱子里取出一块黏土类似物,在她脸上修修补补,像是在做雕塑。
许久过后,宝光收起工具退到一旁:“好了。”
黎千梦掀开眼帘,镜中映出一副全然陌生的容颜,清秀质朴,随时能隐于芸芸人海。
她原以为云天廻大胆往岛下跳是知道妄泉可传送一事,结果是他暗中在半空设下隐蔽阵法,并在碧落阁眼皮子底下藏了座浮空小屋。
此人心思之深,表面与碧落阁共赢合作,暗里各种退路也一个不落下。
按云天廻的计划,他过几日将派嘤嘤六姐妹出宗采购,届时她扮作杂役弟子随同出行即可,他连弟子腰牌都已准备妥当。
“百相膏要达到最好效果,需要在脸上停留72个时辰,这几日辛苦您顶着这张脸活动。”
宝光说罢欠身退出房间。
黎千梦试着做了几个表情,都有些吃力,这个百相膏似乎会吃表情,要十分努力勾唇才勉强有微笑的效果,若是不想被人轻易识破,这几天她需多加练习。
如此又是三日过去,晚膳时分,云天廻带着煌炎出现,煌炎手上拎着个纤瘦人影。
待走近些,黎千梦勉强看清人影正面,看身形应是位女修,可惜面上脏污不堪瞧不清长相,对方垂头闭目、衣衫破烂,像从小巷里捡回来的乞丐。
“这是……?”黎千梦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解释一二,只好主动问。
云天廻呷下一口茶,睨她一眼:“你且仔细看看。”
会这么说,那此人她一定见过。
黎千梦凑到近前,仔细看了许久才认出这是韩灵儿,惊道:“她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
平日里韩灵儿鲜活飞扬,何曾如此狼狈过,可不怪她脸盲认不出。
云天廻将她的表情尽收眼中,想起当初刚将她带到第九界时,她也曾因为他换了发型便没认出他来:“你啊……难道小时候脑袋受过伤?”
黎千梦此刻没心情同他拌嘴:“她遇到了何事?难道是被当作助我夺舍的同党了?”
有韩百泉作靠山,料想普通小错没人敢把韩灵儿伤成这样。
云天廻摇摇食指:“前日一名外门弟子被发现陈尸杂草丛,曾有人多次撞见她对该弟子用私刑。残害同门是重罪,即使她姓韩也没用。”
“他们怀疑灵儿上刑过重失手杀了同门?”
云天廻颔首。
“荒谬!”黎千梦一拍桌子,震得茶具腾空,“她虽顽皮,但绝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现在怎么说,替她洗清冤屈,还是先带她离开是非地?”
“我如今是协助你夺舍的重点嫌疑人,洗清冤屈的事就让韩百泉操心罢,明日你先带她一同离开。只是她伤势过重,只能伪装成杂物混在你们之中。”
黎千梦不由皱眉:“今天才丢了嫌疑犯,明天你就派人外出,怕是难成。”
云天廻托腮看她,慢不经心道:“那头公狐狸说你有逃走的妙法,你预备几时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