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回想刚才自己将人喉骨捏碎的那瞬间,她竟然出奇的平静。
她以为自己会后怕,会惊惧,甚至会觉得恶心,可实际那些症状不仅没有,她反而有种隐秘的痛快。那种感觉就像是长久以来积累的戾气找到了发泄口,让她既战栗又快意。
原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哪。
在黑暗中呆立了很久,林南音这才起来收拾了下痕迹,确定没有问题后就进了被窝。
既然大雪能掩盖一切,那就让一切都被大雪掩盖吧。她只是个普通人,这一夜不曾有事发生。
次日林南音是被人声吵醒的,赵老二的媳妇正用她那有些尖锐的嗓子说这今天最劲爆的消息:“昨晚又死人了!尸体就被人丢在东西区交界的十字路口那,全身都被人剥光了,听说是被人割断了脖子,生生流血流死的,这会儿都在那认尸呢,你们要不也过去看看?”
“这事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吧,怪骇人的。”薛妻一副不想参与的语气,她向来都是这个不爱热闹的性子。
“她不去我去,”范氏邀道,“走走,我们一起去瞧瞧。真是天一下雪事就变得格外多。”
经过后来的关系修复,范氏又开始和大家融入了一起,至少表面没人再计较当初她偷瓜的事。
在床上又静静躺了会儿,林南音起床将薛勇塞给她的钱袋子给拿了出来。
那钱袋子不过巴掌大小,里面放了半根人参以及三枚存放贡献点的玉牌。
在山脚下的凡人区,贡献点就是财产,一般都会贴身存放。当一个人拥有另外一个人的玉牌,这必然是一场杀人越货,无一例外。
将那三枚玉牌一一放眉心,玉牌主人的名姓以及信息全都在林南音的脑海浮现。其中一枚玉牌的主人姓花,正是那死去的女人的姓。
玉牌里面的贡献点是可以相互转移的,昨晚那人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并没把三枚玉牌里的贡献点集中在一起。
林南音看了看三玉牌的贡献点总额,一共九十七点。如果全放在一起的话,回头用起来确实会引人注意。
不过……
林南音想了想,还是将所有的贡献点全转进了自己的玉牌,然后用力一捏,清空的劣质青玉牌也变成了一团石粉轻飘飘地洒在地上。
将三块玉牌全都处理完毕,林南音又将那钱袋子丢进了火盆一把火烧了。
不同于她从前穿的塑料制品,纯麻制作的钱袋遇火就燃成一团,一丝异味都没。
处理完钱袋,林南音又确定了遍外面痕迹是否被彻底掩盖,这才将窗台上冰封多日的竹杯取回放到了火盆上慢慢烤化。
范氏她们回来的时候,林南音正在打扫屋檐下的雪,嘴里嚼着枚枣核。
其他人也都在清理个子屋顶上的积雪,见范氏回来,纷纷询问情况,只角落里的林南音和屋顶上的薛勇没吭声。
“尸体被人认了,据说是东区野狐帮的人。野狐帮的人现在正在闹呢,但昨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雪也没个脚印血迹之类的,谁晓得是被谁杀的。他们闹着要挨家挨户的搜查尸体衣物的下落,但被人拦了,谁都不想他们捞过界,这事估计还有点折腾。”
“那那个人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被人割了喉咙?”
“岂止是喉咙断了,喉骨都被人捏的粉碎,尸体被抬起来的时候头都跟地瓜一样掉在那,老惨了。”范氏正说着,突然从旁边的屋顶上滑下一大滩雪块,她躲避不及被浇了满头。
“薛大哥你也小心着点下面的人啊。”范氏一边拍雪一边叫道。
屋顶上薛勇当即道歉道:“抱歉,手抖了。”
道完歉,他目光隐晦地扫过斜对面正在清雪的少女,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消化昨夜看到的那一幕。
他这点隐晦的情绪小院里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他们仍旧说着那个被杀的人,以及猜测杀人的人会是谁。毕竟能把人喉骨捏碎的肯定是练家子,而现在的练家子基本都进了帮派,所以这会不会是那些帮派之间的明争暗斗呢?
听着邻居们的猜测,林南音扫完雪,将嘴里剩下的枣核往墙角一吐。
有人背锅吗?那再好不过。
第11章
气血丸
事实上,外界的猜测的确基本都偏向于帮派争斗,无它,在过去普通人为温饱而奋斗的那几年来,各帮派因为利益摩擦的事从来就没停止过。
夜袭、高手、没有痕迹的刺杀,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暗中的挑衅。
于是棚户区开始变得剑拔弩张,经常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警惕着什么,不过始终没有再出人命,也没有打起来的消息传来。
看来大家都还有顾忌,谁也不想轻易先下场。
这样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后续的和平让那件谋杀案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加之新年即将到来,因为这份喜气这段时间盘旋在棚户区上空的压抑感这才慢慢被冲淡。
也是这个时候,始作俑者林南音带着她那鼓涨的玉牌出了门。
她没有去兑换处兑东西,太惹眼,她去的是山上的药田。
过去的一个多月,钱宝林因前面药田损失比较严重,这个冬天她几乎每天都会去药田里看看,只要林南音勤快每天都去,七天里基本能碰到她五次。照面打的勤了,她们两人如今已是稍微有点谈得来的朋友。
凭着她们现在的‘友谊’,有些事应该也能做了。
今日林南音到药田没多久,钱宝林果不其然也来了。
两人照常打了声招呼,林南音突然弯腰一阵猛咳,这让她原本还算白的脸一下子血气上涌,脸上多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