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雁在马背上高傲地扬了扬脖子,那是,也不看看她是谁。
只是她这高傲没坚持多久,身后一道身影靠近,直接在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给我下来。”
徐鸿雁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打颤地往后一扭,瞧见她阿爹在马背上黑沉着一张脸,方才的得意消失不见,立马变成了只鹌鹑,从马背上滑了下去。
老实地牵着马往回走,期间还不忘鬼鬼祟祟地把她打的那只苍鹰捡回去。
“徐将军,你这是将门出虎女啊。”
十二将领和贺家兄妹收回视线,望向徐鹿鸣一个劲地夸赞道。
在场的众人都出身军伍,他们非但没觉得徐鸿雁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天赋有何不妥,一个个还羡慕得不行。
当爹的是个狠人,能一挑十二,当姑娘的也不差,小小年纪骑射就这般厉害,以后怕不是要女承父业。
大楚从未有过女将军,不知道朝廷会不会允许,但大家伙往这方面夸,总是没错的。
听大家夸自个女儿,徐鹿鸣心里当然高兴,但他也怕大家吹得太过,会过早地捧杀她,谦虚道:“都是小姑娘年纪小,爱玩儿瞎折腾折腾出来的,没什么大本事,以后长大了,兴许就不爱玩了。”
这也确实,众人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打马往回走。
这会儿徐鸿雁已经叫姜辛夷训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看到徐鹿鸣跟看到救星似的,巴巴地上前来:“爹爹!”
徐鹿鸣也没放过她的拍了拍她后脑勺:“爹不让你骑大马,你就去忽悠别人的马骑,长本事了是不是。”
小姑娘不服气:“我哪有忽悠,明明就是我赢来的。”
“嗯?”徐鹿鸣瞪过去。
别人他不清楚,他姑娘可是一岁就拿弓箭的,再配合她那力大无穷的劲儿,射箭谁能射得过她,她拿这个跟别人比赛,可不就是忽悠人嘛。
小姑娘不敢反驳,但还是据理力争:“我又不是胡乱骑马,我是确定我能骑大马才去骑大马的,谁叫你们都不相信我的。”
徐鹿鸣被她的伶俐气笑:“我们不相信你,你就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事了,我和你阿爹怎么办?”
刚刚看到她差点被甩出马背的一瞬,不开玩笑,徐鹿鸣的腿肚子都是软的,要不是要救绵绵的信念感支撑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小姑娘不吭声了。
徐鹿鸣弯下腰与她说:“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凡是会威胁到你生命的事务,一定要多思多想。”
徐鹿鸣的语气很温柔,但眼神里透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小姑娘有点知道错了,乖乖地说:“好吧,我以后不这么莽撞了。”
徐鹿鸣拍了拍她:“乖,去吃东西吧。”
今儿除了跑马,徐鹿鸣还准备了野炊。
空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进去几只傻狍子,这么长时间过去,繁殖了不少,来之前徐鹿鸣挑了几只收拾出来,让人做了各式各样的狍子肉美食。
狍子肉比一般野味鲜美还不膻,大家都很爱吃,小姑娘吃得满嘴流油的同时,还去找人约赛:“各位伯伯,绵绵待会儿想找你们比比射箭,你们应不应啊。”
除了刚见识过小姑娘箭术的柴戎没吭声,其他人都纷纷被她哄得大方表示行啊。
正好,他们也想试试方才小姑娘射苍鹰那一箭是碰巧还是真就这么厉害。
不想,这一应,之后的好多年里,他们都活在跟小姑娘比射箭的阴影里,此后,小姑娘每次去军营找他们比试射箭,他们这群人都跟便秘了一样,能躲则躲,比不赢根本比不赢。
徐鹿鸣和姜辛夷看着挨了骂乖了一会儿又活力四射的小姑娘,对视间无奈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社交并不是很强的他俩,是怎么生出这个社交恐怖分子的。
当然,绵绵这么一闹,也不是没有好处。
原本今儿来相看的姜苏木和贺南鸢还有李净慈跟太医院林太医的儿子林正四个人尴尴尬尬的,除了骑马不知道该干什么好,这会儿可算是找到话题了。
贺南鸢:“你外甥女可真厉害,我在她这么大的时候,看到马就害怕,她都敢驯马了。”
林正:“你这个师妹可真虎,怪不得你师父不让她学医,就她这性子,坐不住的。”
姜苏木和贺南鸢还好,两个人先前就认识,要是贺南鸢对姜苏木一点意思都没有,两家也不可能来往得这么频繁。
姜辛夷私下与贺家人透露,若是两家结为连理,他也不叫贺家吃亏,西南药坊生产的紫金生肌膏的配方,他当聘礼下。
能瞬间止血,还能防止伤口化脓感染,能救将士命,一盒就可让将士们争得头破血流的紫金生肌膏,怎么可能不让贺家心动。
但贺家也明确表示,姜苏木的职位太低了,且他还是奴籍之子,好歹升到五品官,把这个籍贯脱了,不然他们面子上也太过不去了。
姜辛夷表示理解,与贺家约定了三年,三年内若姜苏木能解除籍贯,两家婚事照旧,若姜苏木三年不上进,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李净慈和林正这边就有些慢热了,两人今儿第一次见面,只能说相互不讨厌,能聊,但双方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林正他爹虽是太医,但林正不喜欢医术,这么多年一直醉心读书,也算是少年天才了,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自己就中了举,现在在太常寺任职。
本来他爹天天张口闭口就是医术,他就是因为不想学医才去读的书,李净慈这个哥儿虽然很不错,落落大方的,自个也上进,但他一想到家里已经有个医术经了,自己将来取的夫郎也会是一个医术经,他就一个头两个大,说什么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