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的救命恩人姜大夫的夫君要向他请教如何养鸽子,他病好后立马来了姜家。
没错是姜家。
姜辛夷说完县令要来找徐鹿鸣的第二日,真就派了人来找。
有姜辛夷的指示,徐鹿鸣跟县衙的人一番交涉后,要了县城的一座二进天井院,并一个七品医官和九品医吏的名额,让他们把药引和配方拿走了。
大家终于得以从义诊坊那个逼仄的天井院里搬了出来,而且以后姜辛夷和姜慕荷要在县里任职,有个住的地方也方便一点。
只是有一点不好。
搬到这边来之后,徐鹿鸣就不能跟姜辛夷同住一间屋了。但徐鹿鸣想到如此宽敞的地方,又很适合他养鸽子,便把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放下了。
宋来喜到姜家,只是看了眼徐鹿鸣的鸽子就摇头:“你这鸽子不行,都是野鸽子,喂不熟的。”
徐鹿鸣虚心请教:“那信鸽要怎么喂,要去买家鸽吗?”
“倒也不用。”宋来喜给他出了个主意,“你等这批野鸽子下了鸽子蛋,孵化出来,从幼鸽开始训,一点点地让它熟悉周围的环境,然后一里地,一里地的放飞,让它熟悉路途,等到几十里,甚至几百里,都会回巢之后,就能利用了。”
野鸽子的耐力好,飞行速度快,正适合当徐鹿鸣的信鸽,若是家鸽,还得耐心挑选,甚至是拿各种不同优良性状的鸽子配对,才能生出野鸽子这样品种好的信鸽。
宋来喜的话让徐鹿鸣醍醐灌顶。
果然有个师傅带就是不一样,自己闭门造车这么久,原来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怪不得一直不得要领。
宋来喜走后,徐鹿鸣进空间去看了看,由于收的鸽子太多了,隔三差五就有鸽子生蛋,里面倒也有几只刚孵化的小鸽子。
怕小鸽子要不了几天就适应了空间里的环境,他赶紧将这些小鸽子取出空间,拿小笼子喂着。担心这些小鸽子不熟悉姜辛夷,以后对姜辛夷不亲,他还特意向姜辛夷借了两件旧衣,给小鸽子们筑巢,让它们日日都能嗅到姜辛夷身上的味道。
“……”
随着疫区里的病人一个接一个治愈走出来,县城里的封锁也没那么严了。八月中旬,封了两个月的县城终于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姜家父母便带着姜苏木和姜紫芙来县城里寻姜辛夷了。
见到四个孩子全都完好无事,姜家父母担心了两个月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姜辛夷把县城里的事给他们说了说,并邀请他们:“如今咱们在县城里也有房了,要不爹娘就住在县里,别回去了。”
姜大年一听两个孩子能有这等造化,自然开心到合不拢嘴,但姜辛夷一让他留在县里,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能因为有了一点出息就自满。”
“县城和乡下又不是特别远,你回去,我们过来都方便,我们在乡下给你们种点粮食,也能让你们手头宽裕点。”
赵二娘也点头:“县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识得,来这里,除了出门买菜,旁的什么也做不了,不如乡下自在。”
姜辛夷左右劝说,见劝不动,便没再说话了。但徐鹿鸣从他那微垂的眼皮中看出点儿失落。
也是,跟父母感情好的孩子都不愿意离开父母。尤其是姜辛夷已经失去过一次疼他爱他的父母了,这次肯定更加不愿意失去。
徐鹿鸣出声道:“叔,婶,木兰和小荷忙完疫区的事,就要去县衙入值,衙门里不比外头轻松,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可能连吃饭的空都没有,你们真放心把他俩独自扔在这儿啊。”
“这……”姜大年和赵二娘犹豫。
徐鹿鸣索性把姜苏木的事儿也说了说:“既然木兰和小荷都在县城,苏木以后肯定也是要来县城找活的,小芙也要留下来继续学医,这一下,四个孩子都在县城,要没有大人看着,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呢。”
姜大年和赵二年如此一想,看向彼此的眼神写满了,担忧,惆怅,彷徨。
他们以前就在县城给大户人家家里做丫鬟小厮的,倒不是惧怕城里。只是他们在乡下住习惯了,突然又要回到县里,还是没有工钱地回到县里。吃住全都要靠几个孩子,委实让他们很难适应。
徐鹿鸣劝说了两句,见好就收,有些话,不适合讲太多。决心还是得让姜大年和赵二娘自己下。
姜辛夷见父母有所松动,朝徐鹿鸣丢了个感激的眼神。徐鹿鸣对他眨了眨眼,手指示意了一下他的屋子。
姜辛夷装没看见地端起桌上的茶喝。待到一家人续完话,他这才回了自己屋。
前脚刚进去,后脚徐鹿鸣就抱了个盒子进来,朝姜辛夷笑得开心。
姜辛夷视线从他脸上滑到他手中的盒子上,问:“什么东西?”
“我欠你的发冠啊。”徐鹿鸣打开匣子,将里面一顶点翠镶玛瑙玉石的小冠取了出来。
姜辛夷睨着这顶精致的头冠,眼神复杂:“你还真买了。”他就那么一说。
“当然买了。”徐鹿鸣将发冠置于姜辛夷头顶,“你都跟我要了,我能不买吗?”
徐鹿鸣还记得他拿姜辛夷的衣裳给鸽子筑巢时,姜辛夷看他时,那眼睛里的白眼。
只是拿他两件衣裳,他便那般不开心,若是答应他的事,没办到,那还不得把他给踹到天上去。
“我要你就给我买吗?”姜辛夷任由徐鹿鸣拿着头冠摆弄他的头,“我要其他的东西,你也会给我吗?”
“当然。”徐鹿鸣不设防地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