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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虎(92)+番外

作者: 燕山金吾 阅读记录

最当先就是根深蒂固的太子一党,他们辅佐太子、掌握大权这么多年,怎可能甘愿转过头来支持一个新主?船大难掉头啊。这帮老家伙们这些年是想法设法地想把赵虓搞下去,削弱他,现在落到如此尴尬境地,到底他也是有过错的。

是他一头支持太子,另一头又舍不下老三,倾力地对他好。但好罢了,回想又觉薄待了太子,又再打压老三,由此又助长了太子一党……如此往复不定,才造成了今天这样拧巴的局面。

难啊。赵晋柏想了想后边要做的事,恐怕是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

他虽拿定主意要先把屋子打扫干净再让赵虓顺顺当当地回来,但储君一位一直空着却是不行,已经屡次三番有大臣上书希望尽快定下储君人选,以安国本。明里头他虽是将这帮人斥了回去,但心里也觉得是该先把这事确定下来了。

不管怎得,先把诏书拟好吧。但由谁来动笔杆子,赵晋柏是费了一番脑筋的。

他把朝内这些大臣们,自己信得过的、有能耐的、有地位的逐一过了一遍,从几个人选里最终挑出了一个来——施桁。

他是窦氏的表兄,赵虓的表舅。赵晋柏此时已对中书省这帮人彻底失去了信任,只有施桁他觉得还能够倚重。

他挑了个日子将施桁传进宫中,清空了一屋子伺候的人,只留下安广德和何闳两人在外面听命。

第66章 哗变起储君之疑

施桁一到,赵晋柏就开门见山对他道:“施相,太子百日后也已过了近两月了,今日传你过来便是想问问你对储君人选的意见。”

对这种问题,施桁以前还打太极,但现在太子离世,他便不再避讳地直言道:“臣以为无论按照长幼次序还是资历功绩,冀王殿下都顺理成章应当被册立为太子。”

这话说到了赵晋柏心坎里,他心中欢喜,脸上却不露声色:“可却有不少人提出,应当册立皇长孙为皇太孙。你觉着呢?”

施桁怎么不知这是在试探他。皇长孙赵承辅今年不过刚刚十五岁,从生下来起赵晋柏就对这长孙报以厚望,不仅让有大靖第一才子之名的叶登达教他读书,还时常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奈何这孩子确实天资平平,除了孝顺、淳厚,自小没有表现出任何过人的才华和天赋。赵晋柏失望透顶,后来对他的要求也降低到聊胜于无,只盼着这孩子快快乐乐,平平安安了。

但凡这皇长孙有丝毫龙相,或许他都有接替他父亲,未来承袭皇位的可能性。但很遗憾的是,在施桁看来,赵承辅没有这个能力,从他身上也看不出丝毫能担负天下的气魄来。

他义正辞严道:“自古以来皇位世袭都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哪有越过正当年的年长皇子,而去立一年少皇孙的道理?如此天下必定不稳,民必有怨,胆敢提出此建议的人,难道是希望我大靖重蹈当年世宗幼子被权臣夺位逼退的覆辙吗?”

赵晋柏抚须笑笑,安抚他道:“仲修,你也别激动,我只是提个可能嘛,可能。”

施桁清清嗓,问:“陛下您以为臣所言如何呢?”

“我当然认同了。皇太孙之说,略有些无稽,咱们今儿就不做讨论了。不过啊,仲修,我却是不想再立老三为太子了。”

施桁听完一时没反应过来,揣摩了半天都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不想立冀王殿下为太子,那是想立其它皇子?不该有这个可能啊。那么难道是往后都不再立太子了?

他面露难色,“微臣不解,请陛下明示。”

赵晋柏道:“我这两个儿子,老大是刚被册立太子的第二年就出意外离世了。老二身体状况一直不好,本来我以为他至少能坚持到他爹我归西,没想到还是走在了我前头。大隐寺住持慧觉大和尚为他做完法事后告诉我,这‘太子’一名与我赵氏子孙命格相冲,往后再立储君,不可再用,我深以为然啊。”

施桁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要避讳。

“陛下是想将‘太子’这二字换了去?”

“正是,你帮我想想,换个什么词儿好?”

“住持可有什么建议么?”

“他只提到应当‘谦谨’。”

施桁了然,“太”这字过大过重,与出生普通家庭,骨子里就不推崇“天选”的赵氏皇室的确有些格格不入。赵晋柏私下里一直认为他并非天选出来的皇帝,而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但为了维护皇家的神秘和威严,这一套天子论自然他也不能免俗。

“那么将太改为少,将子改为东宫正殿乾和殿,取字‘少乾’如何呢?”

赵晋柏:“拗口,不好。”

那还是别自己造了。施桁便又保守地提了几个,元良、元胤、东宫等以前有过的别称。

赵晋柏还是摆手:“错大。”

施桁有些冒汗了,皇帝的心思实在难测,再猜不出个称他心意的怕是要惹他不快了。冥思苦想半晌,听他用“错大”形容这些称呼,一下子明白了。陛下军武出身,恐怕相当轻视这些文绉绉的词,只想要个亲和且平常的称呼罢了?

“那陛下觉得‘储贰’如何?”

这本是后蜀太子刘玦谦卑自称的称呼,拿过来用倒也还算合适。

赵晋柏想了一会儿,便拍板定下:“那就用它。来,仲修,你帮我起草诏书。”

然而这封诏书还没有被宣读,十月初二,赵晋柏晨起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地。这一摔,将大靖的储君人选摔进了一片迷雾,也将接下来两年的天下时局给摔了个动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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