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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状元郎的小妾(151)

作者: 司一九 阅读记录

这字写得实在是下乘。

谢漼遂将宣纸折起,放一旁,重新提笔蘸墨,继续写。

写着写着,笔锋凝滞,墨汁在笔尖汇聚,最终滴落在纸上,刚写下的“真”字瞬间被墨迹晕染,模糊难辨。

谢漼身形顿住,陷入沉思,片刻后,他从案上抽出另一张纸。

那上面正是他前几日画下的“鹰灯”。

唤了一声,承安便快步来到门口,垂手而立。

“承安,你去……”谢漼看着那纸,目光凝了片刻,最终还是道,“罢了,退下吧。”

承安应了声是,退下时,余光瞄见,谢漼将那纸折了起来,放到架子上。

太学讲堂。

谢漼结束一课,正要离开,一学生叫住他,拱手行礼,道:“博士,学生有惑。”

谢漼颔首,示意他问。

那学生问道:“郑庄公明知其弟共叔段与母亲武姜谋逆,却长期隐忍,未及时制止。”

“是不忍对母亲与胞弟下手,还是另有考量呢?”

谢漼闻言,一时神思飘远,须臾,他望向学生,道:“亲情之念,自然不可忽视。”

“然郑国局势难测,共叔段势力渐大,郑庄公若因亲情姑息,必危及社稷。”

学生道:“那其中定有

政治权衡了?”

谢漼点头,道:“郑庄公身为君主,应谋大局。他隐忍不发,或为等待时机,欲擒故纵。待共叔段恶行败露再除之。”

“可稳君位、得民心。”

“使天下人皆知其乃被迫而为,而非不顾亲情之人。

学生听后,不禁长叹。

谢漼:“因何而叹?”

学生:“纵有朝堂权衡在前……然郑庄公处家国与亲情之两难,心中应当甚是煎熬的吧……”

谢漼注视了他一会儿,半晌后,道:“世间诸事。”

“唯有直面,方能解脱。”

学生陷入了思索中,再度抬起头时,那挺拔的身影已走远了。

寻真用完晚膳,谢漼来了。

寻真先观察他的神色,看看他心情如何。寻真上下扫了一通,一无所获。

谢漼装相的功夫实在太好。

寻真想起那天,他整个人都怪怪的,喝下搁了好几个时辰的凉茶,都一点没察觉。

还是小心为上,别触他眉头。

谢漼甫一落座,便捕捉到寻真小心翼翼的目光。

蓦地,脑海中便浮现了谢璋。

那晚,恒哥儿倚在案边,小手抓着桌腿,仰着脑袋瞅他。

分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小子,竟还怀疑起来……

想到这,谢漼眉眼间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寻真见他神色缓和,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上前,给他斟上一盏茶。

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谢漼:“真儿可想出答案了?”

寻真老老实实摇头,见谢漼眼中的暖意冷却,连忙找补说:“爷,我真的很努力想了……”

“实在不知您说的是什么,可否……给我点提示?”

谢漼淡淡道:“若你有心,何须提点。”

寻真纳闷: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谢漼继续道:“若无心,纵千般提点,亦是徒劳。”

寻真皱起了眉:谢漼这是在内涵她什么?

而且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莫名的熟悉呢?

谢漼不再言语,拿起了书。

周身盘旋着若有若无的寒气。

寻真思索许久,开口:“还望爷直言相告。”

“我……实在想不到。”

谢漼没有抬头:“真儿,如今不怕我罚你了么?”

寻真:“自是怕的……”

“但……”

谢漼陡然抬眸,紧紧锁住她。

这种眼神很久没出现了。

隐隐藏着审视与探究,又透着丝丝寒意。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寻真不得其解。

寻真不想放任这种诡异的氛围延续下去。

谢漼生气起来的样子可是很可怕的。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寻真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手脚发软。

寻真上了谢漼那边的塌,给他揉肩膀。

谢漼只是抬眸,轻轻瞥她一眼。

并没说话。

谢漼肩膀上的肉有点硬,寻真捏了一会,便感觉手指和手腕发酸,甩了甩手。

这时,就听谢漼说:“我可再容真儿想十日。”

“这回,若还想不出,便要——”

“严惩。”

寻真的手刚放到他肩上,停下。

严惩?

寻真望去,谢漼神色淡淡,脸部肌肉却是微微绷着的,一看就是来真的,没开玩笑。

而且那语气也刻意加重了几分。

寻真心头沉沉。

看着谢漼的侧脸,道:“爷,我虽不如您过目不忘,却也自认为记性没那么差。”

“您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

“这十日,我思来想去,实在不知到底忘了何事。”

寻真敢确定,谢漼绝对是没事找事。

就跟上次一样,巧立名目,故意为难!

寻真心里骂了他几遍,嘴上说:“若真有,那应是我失忆之前发生的事。”

“爷是不是记差了,误将先前的事,算到如今的我头上了?”

谢漼放下书,转过身来。

静静凝视,见她一脸无辜,道:“如今的你。”

“听真儿这么说,倒像是把自个当两个人了?”

寻真心里一紧,连忙答:“没有。”

穿越这事儿,放现代,也就是大家在网上调侃打趣的话题,要真有人说自己穿了,估计就直接被认为是精神病患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