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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状元郎的小妾(180)

作者: 司一九 阅读记录

谢漼:“我想要什么?”

寻真没有回答。

谢漼又问:“你又想要什么?”

寻真看着他道:“方才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谢漼盯了她片刻,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寻真浑身的力气瞬间卸去,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如释重负。

寻真脑袋放空了一下午,晚上用过饭后,早早上床了。

正当她快要入睡时,听到月兰通报。

谢漼来了。

寻真懵懵的,从床上爬起来,拥着被子。

谢漼大步走到她面前,转头对月兰吩咐道:“拿纸笔来。”

月兰应了一声,磨好墨,将纸笔放在案上,出去了。

卧房内,只剩寻真与谢漼两人。

凝星珠摆在一旁的架子上,散出柔和而明亮的光线。

谢漼却一身冷肃,携着室外的冷气。

谢漼:“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你白日与我说的那番话,可是发自内心?”

寻真攥紧了被子,垂着眼,点了点头。

谢漼注视她许久,心口像是被狠狠挤压着。

早该明白的。

此时此刻,谢漼不得不承认,他已在不知不觉间,被面前这女子深深左右。

纵倾己所能,对她千般呵护、万般宠爱,她若不喜,不过徒劳。

何苦自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谢漼,岂会为区区失去之苦所困?

不过一女子罢了。

想至此,谢漼心一横,眼神便冷硬下来。

看着寻真,一字一句道:“好,我如你所愿。”

谢漼大步走到案前,提笔挥毫,笔速极快,转瞬间便写完。

而后又高声唤了一声,让月兰去取来印章。

月兰走进房内,房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一惊。

她领了命,正要退下时,不经意间瞥见案上那纸,那纸上三个大字——“放妾书”。

月兰双腿一软,险些坠地。

月兰出门,心脏怦怦怦直跳。

白日还好好的,爷还送两大箱子珍宝来,两人还牵着手进屋了,怎么晚上就写起了放妾书?

引儿见她神色惶惶,疑惑问道:“月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见了鬼似的?”

月兰摇摇头,自我安慰,许是自己误会了呢,应该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月兰道:“没事,爷叫我去取印章,我这就过去……”

房内。

谢漼走到寻真面前,语气公事公办,面色冷硬,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

眼神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伴我身侧,已四载有余,且为我诞育子嗣,延续谢氏血脉。平日里,你言行端正,无可指摘之处。”

“如今放你离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记在你名下的田产、铺子,是你应得,皆可一同带走,此外,我再给你添一份金银财货,以作贴补。”

“瑞宝与康顺,为人忠谨可信,我会把这二人的身契交与你。”

“这几日,我即吩咐承安,先把你的事办好,该有的文契、财物,都会给你补齐,你不必担忧日后生计。”

寻真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谢漼一顿,看向她:“……你有何异议?”

寻真:“不用给我那么多的,还有瑞宝和康顺不都是你的人么……”

谢漼:“你如今失忆,府外状况一概不知。”

“当下世道,人心难测,你未涉尘世,若出了府,无人庇护,却身负巨财。若无亲信在侧,恐遭奸人觊觎。”

“我既已将人给了你,断无收回的道理,往后他们就归你管束。”

“还有,你院中这些丫鬟,你若是想带走,都随你心意。”

寻真看了谢漼一眼,又迅速垂下眼。

谢漼继续说:“你名下还没有宅子,不用急着走。”

“这几日,我让承安加急为你采买,等宅子买好了,再走也不迟。”

“我既已允了你,断不会食言,你大可放心。”

寻真其实想说,若真要离开谢府,她不一定留在京都。

但想了想,还是说:“……好。”

谢漼立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

寻真坐在床上。

两人之间一片死寂。

窒息般的安静很快被一串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月兰进来,捧着一个方匣子,对谢漼道:“爷,印章取来了。”细听,那声音是颤着的。

谢漼应了声,摆了摆手。

月兰看了眼床上的寻真,退下了。

外面的引儿拉住月兰,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神色惊慌失措,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月兰,到底发生何事?!姨娘与爷可是又吵架了?”

月兰虽还在自我安慰,可方才房里那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气氛,让她明白,这一切绝非玩笑。

爷是动真格的了。

“……爷写了放妾书,方才让我取的正是爷的印章。”

引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谢漼拿起放妾书,最后扫了一眼,敲下印章。

沉闷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仿佛一记重锤。

谢漼拿过来,薄薄的一张纸落到寻真面前,没有重量。

寻真接过,看着上面写着——

【放妾书

天启十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博陵谢氏子,谢漼,字缮之,谨立放妾文书,以呈官府。

妾柳氏,自入吾门,温婉恭顺,持礼守节,并无过咎。然吾二人缘分浅薄,情志难通。强为相守,于卿于吾,皆非幸事。

今放卿自由,往昔恩义,皆付云烟。家中财物,已依例分与,并无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