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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状元郎的小妾(234)

作者: 司一九 阅读记录

“小至人际交往,道理亦是相通。若对他人的恶行一味容忍,恶者必以为我怯懦可欺,只怕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故而在必要时刻,为保护自己,理应有所反击。”

赵崇立一怔,原本打算一起批评教育,逐个来罢了,却没料到寻真能说出这样一番条理清晰、引经据典的辩驳之词。

赵崇立正色道:“你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商纣无道,武王兴正义之师讨伐,此乃顺应大义。可此事,不过是口角纷争,怎能与改天换地的大业相提并论?你若觉得被冒犯,大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言辞感化,而非直接拳脚相向。”

寻真道:“先生,若要晓之以理,那得对方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我方才已主动退让,可他却误以为我的退让是畏惧。倘若我不表明态度、有所行动,日后怕是会被他肆意欺辱。”

“从他先前言语可知,他为人心胸狭隘,且不明真相便妄断他人,乃蒙昧无知之辈。”

“儒有可杀而不可辱也。对这种人,一味迁就,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既失我气节,亦违君子之道。”

孙嘉佑手指着寻真:“甄善美你这竖子——”

赵崇立神色一凛:“孙嘉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孙嘉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先生,甄善美来路不正,以不正当之法入我学馆。我就是看不过去,为那些被占了名额的同窗鸣冤,说他几句罢了,哪成想他上来就揍!”

寻真:“先生,此人已承认是他主动挑事,故意撞我,还恶语相向。请先生秉公处罚。”

寻真话音落下,室内一静。

孙嘉佑急切分辩:“我何时承认了?先生莫要听信这人的一面之词!”

赵崇立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沉思片刻,道:“孙嘉佑,方才甄善美所说,你有何想法?”

孙嘉佑都被打蒙了,刚才寻真叽里呱啦一顿输出,根本没听进去多少。

“这人就是巧言令色……”

赵崇立道:“的确是你有错在先,你向甄善美道个歉,此事便就此作罢。”

孙嘉佑满脸不可置信,拔高了声调:“先生——!”

赵崇立静静地凝视,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嘉佑的气焰顿时矮了下去,不情不愿地向寻真拱手作揖,咬着牙说道:“是我行事莽撞、言语不当,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寻真先一步出去,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学堂。

这夫子没她想的那么坏,是讲理之人。

一路走回去,寻真发现学子们的目光中隐隐带着惧意。她一手按着右肩,活动手臂。有人快步追上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嘿,甄善美。”

寻真转头看去。

是袁锦城,刚才拉她的那个。

袁锦城道:“未料到甄兄口才这般出众,想来,大伙儿都错看你了,甄兄定有真才实学,不过深藏未露罢了。”

寻真干笑两声。

袁锦城指着脸上那四五道红痕:“不过,甄兄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这般大,我方才拉你,被你一抓,就成这样了。”

这红痕还挺明显的,寻真道:“……抱歉,我当时没注意。”

“没事。”

二人走进学堂,众人的目光汇聚而来,寻真仿若未觉,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袁锦城跟着过来,好奇地指着寻真桌角问道:“这是何物?”

寻真:“牛乳糖,你要吃吗?”

袁锦城:“好啊!”

寻真给了他几颗。

袁锦城拆开油纸,嚼着奶糖,在寻真前面的位置坐下:“甄兄方才那一番言论,实令我刮目相看。由此可见,甄兄必有过人之处,果然流言不可轻信。想来……月末便能见识甄兄的真才实学了。”

寻真不解看向他。

袁锦城:“月末有考校,甄兄竟不知?”

什么?

还有月考?

纪慎回来了,袁锦城起身,让出座位,斜倚一旁案几。

寻真:“每月都得考?”

袁锦城道:“甄兄竟不知?也是,甄兄晚来了十日。”

“那甄兄可知,总排名居首者,便可免全部束脩?”

寻真:“怎么说?”

袁锦城:“到年末,依每场考试之等级,加上入学试,共六场。总排名居首者,即可退还全年束脩。”

原来是这样。

寻真若有所思。

袁锦城捏着手中的糖纸:“不过甄兄已缺了一场,欲争魁首,便较我等更为艰难了。”

入学考的排名一直挂在院门口。

寻真路过时,偶尔会瞥上一眼,这袁锦城,就是第二名了。

自打架事件后,众人明显都有些怕她。那个被寻真

揍成猪头的孙嘉佑,见了她,最多瞪她一眼,不敢再轻易动手。

而袁锦城反倒开始主动与寻真搭话,偶尔约她一起去膳堂吃饭。

寻真最近手不释卷,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看书,整个人卯足了劲儿,就连梦里都在背那些之乎者也。

虽她并不缺那二十五两银子,但……不争馒头争口气!

这日,青麓书院院长来找赵崇立,二人聊了一会学院教学细务。

院长走时,赵崇立问道:“山长,那甄善美有何过人之处,让您破例收他?”

院长:“随我来。”

到了山长室,院长从架子上取下取下数篇策论,递给赵崇立。

赵崇立翻看着,久久未语,院长见他看到最后一份,便问:“敬德,可看出什么来了?”

赵崇立:“言辞质朴平实,文采稍欠,可见文学一道是其短板。然可贵处在于,他对民生疾苦,洞悉入微,所陈之策,新颖独到,皆切中时弊,为百姓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