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277)
东厢房内,谢璋晃着父亲胳膊问:“爹,你怎不与娘多说说话?”
他早已发现,两人今日都没说几句话,相处生疏得很,与记忆里完全不同。
见父亲不答,谢璋便主动分享自己的经验:“爹,你要主动些!只要对娘好,娘也会对你好的。”
谢璋忙将这五月里琢磨出的心得,一股脑儿说与谢漼听。讲起来滔滔不绝。
他道自己如何抢着去叫娘起床,借此多亲近。平日里更是眼观六路,时刻留意娘的举动,端茶递水、跑腿传话。还天天算准娘回家的时辰,守在门口相迎。
说着说着,面上泛起红晕,美滋滋道:“娘不仅总给我带好吃的,有时候还亲手喂我呢!”
谢璋又想起从前,瞧见像他这般大的要娘喂食,自己还暗暗笑话,如今轮到自己,才知有多幸福。
这种滋味体会了才知。
见谢漼始终神色淡淡,谢璋着急地晃他手臂:“爹,你听到没有?”
谢漼应了一声,摸摸谢璋的头:“爹知道了。”
谢璋:“那我去找娘了!”
谢漼:“嗯。”
寻真在屋里,听脚步声的频率,便知是谢璋来了。
谢璋敲了门,得了她应,推门而入,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接着说了一连串吉祥话。
谢璋今日穿得喜庆,身上那件绛红锦缎袄,还是寻真让人给做的,襟前绣着金灿灿的麒麟纹。
谢璋得了这件新衣裳那天,高兴得不行,穿上就不乐意脱下了,那激动的小模样,好似从没穿过新衣服。
寻真:“谢谢小恒。”
谢璋说完吉祥话,请安告辞,寻真叫住他。
寻真从架子上拿出一个匣子,掀开匣盖,取出一包红纸裹着的物件。谢璋伸手接过,沉甸甸的。
谢璋收过谢漼给的,自然知道这里头是什么。
谢璋生平头一回收到娘给的压祟钱,喜得眉眼弯弯,心中甜甜的。
寻真心中一动,不如趁此机会把那个也一并送了。
谢璋双手捧着红包,正要行礼告退,不料寻真又叫住他,“等等,小恒,还有东西给你。”
谢璋双目倏然睁大,眼底亮起盈盈光彩,还有?
谢璋直勾勾盯着寻真的手,脖子伸得老长。
寻真从匣子里摸出个小锦盒,
递了过去。
谢璋双手接过,只觉掌心发烫,真想立刻打开来看,嗓子都不自觉夹了起来:“娘,这是什么?”
寻真笑道:“这是补给你的礼物。上回那枚玉佩我没用心,做得糙,这回可费了不少功夫,用了许多心思的,可别再摔了。”
寻真本想把这个当做临别礼,等他走时送,见他收压岁钱这般开心,便改了主意,一道送了,双倍快乐。
寻真自是留意到,谢璋颈间那枚葫芦玉佩,日日不离身。初时没在意,后来听谢璋提起以前的事,这才想起,这玉佩瞅着和她让瑞宝买的那块挺像。
这么一想,心里就琢磨着给谢璋补个礼物。虽说她没当过妈,可也看得出来,谢璋实打实把她当亲娘了,满心满眼都是依赖。
有了这送礼的心思,她就犯了难,琢磨谢璋这么大的孩子喜欢什么。
虽谢璋已十一岁了,那性子还跟五六岁的小孩子似的。她不知道这时代的小孩喜欢什么,倒是清楚现代小孩的喜好,这么一想,脑子里就冒出好多动画片。
最后挑中了奥特曼。
但画画,又把她难住了,这时候,她就很想念月兰了。
脑子里有图案,可一下笔就不是那么回事儿,画废了一堆纸,好歹才弄出个能看的草图。
谢璋捧着压岁钱和锦盒,脑子晕乎乎地走了回去。
谢璋回到自己房间,小心翼翼掀开盒盖,看清里面物件的刹那,呼吸都屏住了。
拿着锦盒盯了好一会,才从里面慢慢拿出来。
双目炯炯地观察着。
是一条金项链。
链身由环环相扣的金片组成,末端垂着枚造型奇特的金坠子。
坠子雕成小人模样,头顶凸起,眼睛的位置,镶嵌两块圆润的宝石,在烛火下泛着明亮的光。小人的唇角勾勒出很小的弧度,还做了一个姿势,一只手横向伸出,另一只手垂直上举。
谢璋捧着项链反复端详,喃喃道:“……难道这个指的是我吗?”
其实,谢璋一直惦记着被谢漼拿走的那块娘亲手做的葫芦玉佩,只是没脸开口讨回。
如今有了这条,先前那点小心思就淡了。
谢璋瞧了许久,直到困意袭来,取下脖子上的葫芦玉佩,换上这条新得的金项链。
谢璋攥着金坠子,嘴角带着笑意沉入梦乡。
寻真却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总觉得,自己与谢漼的关系该有个正式了断。
毕竟两人分开,并没发生任何矛盾,甚至那时还算是热恋期。
寻真想,她跟谢漼之间,需要一个完整的结束。
披衣起身,寻真在东厢房外徘徊许久,抬手欲敲又止。
万一他已经睡了呢?
正犹豫时,门从内打开。
谢漼瞧见她的瞬间,呼吸都放缓了。
寻真放下滞在空中的手,道:“我们谈谈?”
谢漼应了一声。
寻真指了下石桌,去厨房,抱出潘竞送的葡萄酒,她喝过几次,这酒醇厚绵长,很好喝。
在谢漼对面坐下,斟上两杯酒,一杯推到他面前。
寻真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看向谢漼。
夜色深沉,院子里挂着好几盏红灯笼,橙光色的光线将周围的一切照得朦朦胧胧的,也将谢漼的轮廓晕染得忽明忽暗,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