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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状元郎的小妾(322)

作者: 司一九 阅读记录

寻真直接道:“三爷能否放容楣一条生路?”

谢义:“此话怎讲?”

寻真正要开口,

容楣轻轻拍了一下寻真的手臂,上前一步,直视谢义道:“妾愿自请离去,三爷,可否放我归家?”

谢义又是一愣,自容楣被幽禁后,他再未见过她。如今她依旧美丽,岁月未在她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那把让他爱极了的嗓子仍含着蜜似的甜。

谢义的目光在容楣脸上流连,只问:“你归哪个家?”

容楣没有回答。

寻真道:“天大地大,总有归处。留在谢府不过是虚度年华,还望你高抬贵手,莫再将人困在此处,白白蹉跎下去。”

容楣道:“正是。妾身如浮萍,何处不可安身?三爷,如今你我情分已断,留在谢府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妾只求自由。”

“还请三爷放我自由。”

容楣说完这番压在心头数年的话,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轻松。

原以为千难万难的话,说出口竟这般容易。

谢义凝视容楣许久,道:“你当真决意离开?”

容楣颔首。

谢义思忖许久,终命仆人取来纸笔,当场写下放妾书,递给容楣。

容楣接过,微微欠身,唇边浮现一抹笑,道:“多谢三爷。”

谢义:“若你后悔……”

容楣:“妾不会后悔。”

谢义点点头,又让仆人拿来一张单子,上头列着田庄铺面的契书,还有金银珠宝、绸缎布匹等物,作遣妾之资。

容楣却未接受,将放妾书折好藏进衣襟,转而对寻真说:“我们走吧。”

二人并肩离去。

寻真忽然听到低低的一声呼唤。

“姨娘……”

寻真回头,见不远处立着个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

寻真一眼认出,这是容楣的儿子。

这人完全继承了容楣的美貌。

形貌昳丽,眉目间透着几分阴柔。

寻真看了一眼容楣。

容楣的脚步只微微一顿,旋即,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寻真便跟上了。

两人迎着仆人们的目光朝谢府大门走去。

寻真想想觉得可惜,还是忍不住问:“容楣姐姐,你为何不要那些财物?”

“我既清白而来,自当清白而去。”

容楣笑起来,看向寻真,“日后还要劳烦妹妹照应了。”

寻真道:“自然!姐姐的未来,包我身上了!”

谢府另一处,两名丫鬟交头接耳地进了屋子。

屋内,老夫人半卧在床,眯着眼,昏昏沉沉。

“听说,方才甄善美来了,把楣姨娘带走了!”

“甄善美……就是原来在咱们府上,给五公子做妾的那个?”

“正是!可惜我来得晚,都没见过,也不知她生得什么模样……”

“我也是,这般奇女子,倒真想见上一见……只是她为何要带楣姨娘走?楣姨娘不是有了十公子么,怎的还会离府?”

“这我也没打听清楚……”

屋内传来微弱的呼唤。

丫鬟们忙噤声入内。

其中一丫鬟问道:“老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中风后,一直卧病在床,偶尔会被仆人们抱至椅中,带去院里晒晒太阳。

老夫人虽能说话,却含糊不清,丫鬟仔细辨认许久,才听出老夫人是在问,她们刚才在聊什么。

丫鬟便将寻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老夫人浑浊的眼睛泛起涟漪,恍惚想起初见寻真的那日。

对上那双眼睛,让老夫人瞬间想起了另一个人。

老夫人名唤吕淑宁。

吕淑宁待字闺中时,吕家在朝里也算排得上号,她是嫡长女,一次偶然,她对谢付一见倾心,执意要嫁。

父母虽有顾虑,可想着谢付家到底是名门旁支,只眼下没落了些,底子还在,便备下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将吕淑宁嫁了过去。

谢付也争气,一路升迁,官运亨通,很得圣上赏识。

起初夫妻相敬如宾,可等谢付外放归来,一切都变了。

他带回个姓赵的女子,收作妾室。

吕淑宁还打听到,这赵氏先前嫁过人,当初为她那枉死的丈夫击鼓鸣冤,才和谢付有了牵扯。

此后,谢付夜夜宿在赵氏房中,只在初一、十五才到正房。

吕淑宁时常看见二人对视,情意绵绵。

赵氏头一个儿子,谢彦成,自幼聪颖,三岁能诗,七岁通经义。反观吕淑宁的儿子谢怀礼,启蒙开智比庶弟晚了足足半年,资质愚钝。

而谢付也更看重庶子,还许赵氏亲自抚育。她的儿子身为嫡长子,却始终未得父亲半分偏爱。

待吕淑宁诞下女儿,赵氏又有了身孕。

吕淑宁再也无法忍耐,她暗中指使下人,趁着赵氏生产时动手脚,赵氏血崩而亡,果真又生下一个儿子。

这孩子一落地,就被抱到吕淑宁跟前养着。

吕淑宁自是万分用心,将谢佑养成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

后来,谢付去了,吕淑宁成了谢府的老祖宗,可算过了几年舒心日子。

谢佑某夜醉后,幸了一个烧火丫头,竟让那丫头有了身子,等生下孩子,丫头就没了命。谢佑荒唐,将那孩子丢在后院那堆莺莺燕燕里,连名字都没给取,就那般放养着。

后来,族里办家宴,谢二爷突然想起谢佑还有这么个儿子,才让人把孩子领过来。

但见七岁童子眉目清寂,举止间竟有老成持重之态。

就那么立在所有人面前,神色自若,毫无怯意。

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瞧出来了,此子不凡,日后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