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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状元郎的小妾(61)

作者: 司一九 阅读记录

潘竞瞧着对面韦义那脸瞬间煞白了,一脸说错话的懊悔模样,心道,缮之还真是一如既往,不给面子。

潘竞笑着打圆场道:“缮之且先去吧,咱们改日再聚。”说罢,挥了挥手。

谢漼颔首,转身而去。

等谢漼离开之后,

韦义心里惴惴,忍不住问:“缮之莫不是真的恼了我吧?”

潘竞心道,这韦义只是一时口舌之快,才致言语放肆无忌。人皆有失察失态之时,若因此便对其冷眼相待,未免严苛太过,有失宽厚之道。

“缮之向来便是如此脾性,乘兴而赴,兴败则返。这人啊,脑中只有那些个高洁清雅之物,不屑那低等欲,人家那是飘在九霄云外的仙鹤,不落地……莫管他,我们聊我们的!”

潘竞暗自腹诽,也不知道这人在床榻上是什么样的,该不会行房的时候,也是一脸无欲无求的清冷之态?又或者是……还要念诗作对一番?想到这里,潘竞忍不住噗嗤一笑。

韦义点点头,惋惜道:“是我失言……”心想,下次可得把他这张嘴管严实了,不能在文曲星面前讲这些放肆孟浪的话,哎,也不知有没有下次,文曲星还愿不愿意与他说话了……真是忍不住想打自己这张嘴啊!

那二人聊着,范岂几番踌躇之后,突然站起身来。

“我去趟净房。”

出了包间,范岂先是故作镇定地稳步前行,刚拐过一处转角,便加快步速。

所幸谢漼步履徐缓,范岂疾奔,不多时便瞧见谢漼的背影。

“缮之,缮之!”

“缮之留步!”

谢漼闻得身后呼喊,身形一顿,转过身来。

范岂一路奔至近前,胸膛起伏,大口喘着气,抬眸迅速扫视四周。这走廊往来人等虽不算多,却也不时有人穿梭而过。不适合谈话。

于是,范岂整整衣衫,恭恭敬敬地向谢漼行了一礼:“缮之,是我冒昧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漼颔首。

两人进了一旁的雅间。

范岂踏入安静封闭的环境,原本稍稍平复的心绪刹那间又紧张起来,心跳加速。

他定了定神,双手交叠于身前,深深地作了一揖,行的乃是晚辈对长辈的礼:“是某太过唐突,贸然追来,还望缮之勿要怪罪。”他直起身,看向谢漼,神色郑重,“某实是心有所向,情难自抑,这些时日以来,寤寐思服,忧心烈烈,实在煎熬难耐。这才斗胆腆着脸追来,忍不住向缮之问询一二,万望缮之能为我解惑。”

谢漼受了这一礼,虽不知范岂究竟要问何事,心也隐有几分猜测。

料想此番范岂所问,大抵有悖于礼教纲常,故而先行这般郑重其事地告罪致歉。

谢漼道:“怀逸但问无妨。”

第30章 “窥伺”

寻真的确是猜对了。

那天百日宴,范岂口干,多饮了水,不一会儿,便觉腹内坠胀,寻茅厕解手。

他向仆人问路,那仆人匆匆指了方向,便自顾自地忙活去了。范岂沿着所指之路前行,奈何这谢府宅第恢宏,廊道交错纵横,走着走着,竟迷失了方向,一路向西误打误撞地到了一处极为偏僻之地。

此处静谧非常,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好似被刻意从这府邸中单独拎出一般,显得格格不入。

范岂正欲转身折返,却在路过一处荒废已久的池塘时,隐隐听闻一阵清脆悦耳的诵读声。

那声音婉转悠扬,抑扬顿挫。

很是好听。

细细听来,竟是《大学》的篇章。

还出自女子之口。

这声音勾起了范岂的好奇心,他便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拨开枯草杆。

看见了那样一幅画面。

范岂瞧得入了神,之后不慎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块,惊扰了她……

待范岂回去,取出小楼姑娘给他的吃食,置于烛光下端详。

那外包装质地细腻,隐隐透着光泽。

对着烛光,旋动,看见光纹如水波般缓缓流动。

范岂顿时明了,此乃砑花笺。

砑花笺的制作工艺繁复,需历经染色、印花、洒金、描金等诸般工序,而后再经砑光处理,方能使其表面平滑如镜,光泽四溢。

这般复杂精巧的技艺,非得有能工巧匠,且需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

故而,此物多为文人雅士、达官贵人所钟爱,用以书写诗词、信件或是书法作品,以彰显其身份与品味。

寻常百姓家绝不可能消费得起。

范岂出身官宦世家,虽到了他这一代,家道已然中落,不复往昔之盛,然而家中毕竟尚有几分底蕴留存,他自幼耳濡目染,对于这些珍稀之物自然不陌生,平日里也是用得起这砑花笺的。

白日里,小楼姑娘说她是奴仆,他便信了。

如今看来,她分明是骗了他。

奴仆怎会用得起如此金贵的纸张?甚至还随意拿来包裹吃食?

又怎会诵读《大学》,还能提出那三问?

思来想去,范岂猜测,这小楼姑娘大约是谢府的哪位千金小姐罢。

寻真是真不太了解这时代的物价。

这时代的金贵物件,在她眼里也就普普通通。

印花纸,在现代批发买个几百张就几块钱。

哪知道在这里是个奢侈品。

她觉得这纸好看,要了一大沓。

而且看瑞宝的神情,应答得很利落,不见半分为难。

寻真还想,这时代发展得还挺好,印花纸都做得这么精致好看。

范岂这边,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

若小楼姑娘是谢府嫡出的小姐,那自己这家世,只怕高攀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