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西幻](172)+番外

希贝尔一刀砍下，却被一朵花挡住了，艾斯特尔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炼金造物，而希贝尔用饱含戾气的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西格尔。

‘碍事！’

水系魔法和火系魔法相撞，大量的蒸汽充斥周围又因为艾斯特尔习惯使用的冰系魔法的寒意变为雾气，艾斯特尔并没有选择步步紧逼，因为她还没有得到答案：“希贝尔，你到底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希贝尔、命定的女主角，露出一种极为凄凉的目光：“殿下，如果你的命运是成为傀儡，你宁愿选择死，也不会屈服吧？”

雾气彻底阻挡了外人所有视线，艾斯特尔愣了一下，让她眼皮狂跳，剑锋砍开了面前的迷雾：“你这是什么——”

她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滴答、滴答、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利器，艾斯特尔低头去看，鲜血染红了地面，希贝尔还是那样笑着，灿烂甜美。

“希贝尔……为什么？”

纯美的少女咳出鲜血，就在雾气阻挡视线的那一刻，她主动撞上了剑锋，迎向了死亡：“你的表情可真震惊，哈哈，别奇怪啊，殿下，这才是，才是我们这种恶贯满盈、滥杀无辜的人的归宿啊……”

希贝尔费力向她伸出手，摇晃着，艾斯特尔不由自主伸出手抱住摔倒在地上的少女。

金色的发丝洒落在她的臂弯和婚纱上，希贝尔看到了艾斯特尔的脸，带着震惊与悲悯的面容。

‘我果然，还是下不去手……’

希贝尔闭着眼，靠在她的怀里。

“真好啊，没想到我还能被你这也抱着……”希贝尔的鲜血染红了新娘的婚纱，可两个人都毫不在意，希贝尔的脸色是异常的潮红，她紧紧抱住了艾斯特尔的腰，就像感觉不到自己的疼痛一样：“这一次，就让我自私一点，让你做那个送别的人吧……”

希贝尔颤抖举起手，碰到了艾斯特尔的脸颊：“我一直，一直都想见你，羡慕你，嫉妒你……仰慕你。”

“殿下，这一次，快，快想起来吧，快逃……”

希贝尔的手颓然落下，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安详笑容，死去了。

隔绝在两人周围的结界在这一刻消失掉，一群人冲了进来。

“艾斯特尔！你没事吧！”

克莱斯特看到了她怀里已经没有气息的少女，一瞬间也没了声音，哪怕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罪行，哪怕知道等待希贝尔的只会是死亡，在看到她死掉的那一刻，他的心底却不可控地产生了一种悲凉。

屋外又响起了雷声，她抬起头，看到了一道道划破天际的闪电，艾斯特尔的心里回荡着希贝尔最后一句话。

‘快逃。’

雷声越来越响，艾斯特尔的头越来越疼，她抱起希贝尔，失魂落魄般站起身，洁白的婚纱被鲜血染红，少女看着这几个人，不受控制地开始喃喃自语：“我不嫁给你，我不想嫁给你。”

‘又是这样，又是她的意志。’

一旁的艾荣也发出了一声惨叫，脑海里的系统不停闪着红色警告

“失败！拯救失败！支线失败！积分归零，积分为负！失败！”

艾荣的精神却在这一刻彻底了悟了，就像擦净了镜子上灰尘，他扑了过去，抓住了艾斯特尔的手臂：“艾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已经响起了，这一次艾斯特尔，竟然也奇异地听见了。

“开始剥离。”

艾荣的手瞬间脱力，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硬朗的男子嘭地砸在地上，他眼里的光消失了。

他也死了。

艾斯特尔抱着一个死人，她的面前又倒下一个死人，站在埃德温身旁的温伯恩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少女。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劈到屋旁，艾斯特尔在这一刻也感觉到了，一股力量，一股仿佛不可违抗的力量笼罩在礼堂上，这股力量的主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祂要伸手，去——

【快走！】

消失了很久的来自虚空的声音这一刻终于出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虚弱，【没想到祂竟然会这么歇斯底里的反扑……】

‘我感觉到了，他想戏弄我，他想玩弄我。’

【殿下？】

“艾斯特尔，你刚才在说什么？”

明明短短的几分钟又死了一个人，埃德温视若无睹，他只是盯住了艾斯特尔：“婚礼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们该继续了。”

穿着婚纱的少女没有给她回应，她放下了希贝尔，擦干她脸上的血迹，礼堂的大门被推开了：“这出滑稽的闹剧该停止了，我的儿子。”

‘终于来了。’亚伯·斯托克松了一口气，他对着来人躬身：“陛下。”

来人正是本应该昏迷的皇帝，他走入礼堂，与自己的儿子对峙：“该结束了，你输了，埃德温。”

艾斯特尔听不见这些声音，她想跑，她想离开这里，她听见了‘自己’在说，跑起来，跑起来！

无论是谁，都不能把我变成傀儡！

“艾斯特尔！”

西格尔比任何人都抢先察觉到她的异常，少女穿着带血的婚纱，跑出了礼堂，西格尔的心瞬间揪住，仿佛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压迫住心脏：“艾斯特尔，你等等！”

艾斯特尔听到了呓语。

【来吧来吧，抬头看看天吧，来吧来吧！】

呓语声越来越高亢狂乱，艾斯特尔充耳不闻身后的呼喊，她知道了，她知道了艾荣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她想起了本源世界悬崖下堆积如山的身体，想起了那个狂乱攻击她的几个人影，她穿着染血的婚纱，长发在风中被吹乱，可一双眼睛却亮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