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西幻](218)+番外

他开始诉说那些梦。

有她身处燃烧的火海中的梦，自己的身边似乎还有那个神殿愚蠢的圣骑士长，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呼唤她的名字，可黑发的少女却连回头都没有回头，转身走入了毁灭。

由她站在高楼之上的梦，即将被折去羽翼的飞鸟穿着婚纱跑出皇宫，毫不犹豫从上面跳下，走向永恒的安宁与自由。

每一次、每一次，梦里的自己最开始冷眼旁观，到后来奋力想要拯救她，他与其余人用了自己所谓的方式去拯救，去束缚她，却毫无例外，都只能看着她走入死亡。

公爵抬起头，他看到了维尔德怔怔然的脸，看到他似乎不觉得荒诞，反而沾染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恐惧的脸。

“我去见过埃德温，他和我说，他也开始做这种梦了。”

“维尔德。”

在这罕见的心平气和、或者说意味着暴风雨前夕的交谈中，阿诺德这样说：

“身为阁下的哥哥，你没有做这种梦吗？你觉得这种梦的寓意是什么呢？”

*

【海妖没有灵魂……这个说法的确没错，或者换成您所理解的概念，不如说是没有意识，他们更像是……嗯，对，丧尸。】

“丧尸？”艾斯特尔没有想到自己询问来自虚空的声音后，会得到这样的回复。

【是的，事实上，海妖没有灵魂，也是世界没有完全升维的佐证，因为他们最开始并不存在与“剧情”之中，而是世界进化后的衍生产物，可世界在与“祂”的角力中让它原本的子民们拥有意识已经是尽力而为的结果了，附带的海妖……它卡死在最后一步，实在是没有办法。】

“是这样吗……”

艾斯特尔喃喃自语，她的目光垂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沉思了许久。

她想到了人类漫长的历史，想到了那一代代消失在历史车轮下的影子，许久后，她侧过头，说。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只要我能做到。】

艾斯特尔说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请求。

“我想要，看一看这片大陆的历史。”

第113章 时间与空间

【大陆的历史？您指的是人类的历史还是……】

“自然是大地的历史。”

【您为什么……哦, 我明白了，你是想检验历史的真实性吗？】

艾斯特尔耸了耸肩膀：“毕竟这里还没有拜托游戏的影子，就像那些数据一样, 我想要亲眼去看一看。”

【您是怀疑过去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幌子吗？】

“并非如此, 时间和空间是相当神秘的存在, 甚至来说，所谓的时间也只不过是生物自顾自所下的定义, 我没有办法确认世界在转变过程中的时间进度是否与我所在的时间一样……哪怕它最开始只是一个游戏, 但如果在转化时真的经历过足以称得上的漫长的历史的话……我想起来了。”

艾斯特尔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存在魔法，那真的有过神明吗？”

【有啊。】

虚空的声音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只不过彼方世界的神明多依靠信仰存在，而非依靠超自然的力量形成，而现在这个时代……类似于文艺复兴时期, 这一点您也能体会到, 人们对于自然的畏惧在逐渐减少。】

“因为恐惧多源于未知。”艾斯特尔的手指点在桌面上，空气中的元素瞬间构成了一张立体的地图，“当人类对于世界的了解越深越广，那么对于自然的畏惧之情就会逐渐消散, 现在也不会有人畏惧火焰、雷光了。”

【没错, 所以神代已过，人代以至。】

“你似乎乐见其成。”艾斯特尔的手在地图的几个地方点了一下, “你希望神明消失吗？”

【如果纯以理性的角度来讲，我其实并不在乎, 因为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 但如果从感性来谈——时代，我乐见其成。】

“你这是在侧面告诉我有私仇的意思吗？”

【准确来说, 是这个世界, 并不乐于看见这些神明。】

艾斯特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是想说天命在我？”

【哎……所以您还想去看大陆的历史吗？】

“你和我说了这么多, 其实就是想转移话题变相阻止我吧？是有什么危险吗？”

【因为这个世界在，“祂”就在，浏览历史，或者说记录的过程也许不知不觉就被污染了，就算您的精神再强大……】

“我也不能与单位以万或者百万的土地相比。”

艾斯特尔收回手，眼前的立体地图瞬间消失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是这样，那我也能暂时放弃了。”

黑发少女陷入了沉思：“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讲，这其实就是位格的问题吧？”

【您想说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能再突破……也许就能抵抗住这种百万年岁月里潜藏的那个意识不知不觉地渗透了。”

【但想要再突破，甚至于说达到那种位格水平……您是想成为神吗？】

那一瞬间艾斯特尔露出一种格外恶心的表情，她只要一想到神这个字眼，心底便泛出一种无言的恐惧和呕吐感，她喃喃自语：“按照你的说法，神明也只不过是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生物罢了。”

【您刚才的表情好嫌弃啊？】

她的眉毛打成一结：“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到这个词我就有点恶心。”

【说起来……与您同行的那个恶魔，名为路西法的堕天使，他曾经也是神明中的一员，但在万年前他突然堕天，成了地狱君主。】

“因为傲慢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