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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住在修罗场[穿书](45)

于是他走向钟觉浅,逼近她,拥住她,用自己的身体与气息完全笼罩着她。

他记得自己不久前这么做时,少女显得有点慌张,眼角也沁出了泪,看着又娇又漂亮。

他对少女的保护欲很重,不希望看到她恐惧慌张,但他又很喜欢她哭起来的模样。

浓艳的,美丽的,娇柔脆弱的,像被强行采撷、莹莹带露的玫瑰。

他的玫瑰。

她刚刚都为念安笑了,笑得还那么甜,公平起见,她现在也应该为他表现出一点激烈的情感吧?

这么想着,他低头凑近少女的颈间,想用这种亲密的动作吓唬吓唬她。

可在他闻到她身上的清甜味道后,之后的行为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周星照清楚这件事是他不好,也明白钟觉浅心中有怒,只是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儿上懒得发作。

他不敢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再对桃子味的话题刨根问底,端起托盘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浅浅心这么软,轻易就原谅了他的冒犯,那在他来之前,念安有没有仗着自己生病,也像他这般、甚至是比他更过分地触碰她呢?

卧室里。

顾念安正倚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手里把玩着一朵白色洋桔梗花,是从钟觉浅带来的探病花束上揪的。

他面色平静,心却像是很乱的样子,指间那朵娇柔的白花也在他反复的捻弄揉搓中变皱,沁出透明的花汁。

白色洋桔梗的花语,是永恒而无望的爱。

少女买花给他时应该没想太多,只考虑了卖相,什么花看着漂亮,什么花配色适合,就都选上扎成一束。

花束里有很多种不同的花,可他刚刚看都没看随手一揪,偏偏就摘了这么一朵。

在某些地方,花也能用来占卜。

这道花语,会不会也是他的谶言?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顾念安将手里的桔梗花放到身前重新支起的小桌上,看向走进来的少女。

他弯着眼睛,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期待神情,“我都闻到香味了,浅浅这么快就做好了?”

钟觉浅拿起托盘上最大的那只碗,放到少年面前的小桌上,将筷子递给他,“尝尝看怎么样?”

顾念安垂眸瞧着眼前这一碗面。

只见碗里是普普通通的白面条,配料只有鸡蛋、肉丝和青菜,看着有些寒酸。

这碗面没摆盘过,几种不同颜色的食物凌乱纠缠着泡在奶白色的汤里,像是胡乱掺和起来的颜料,乱糟糟毫无卖相可言。

是他平时看都不看就会吩咐佣人倒掉的垃圾。

可此时顾念安却拿起筷子,很郑重很珍惜地挑了些面,放进口中细细品尝。

这面煮得稍稍有点久,面条变得很柔软,吸满了汤汁的香味,入口就像要化掉似的,温柔地滑进食道,落进胃里,轻轻抚摸着胃壁。

吃起来,是一种很温馨的幸福感。

顾念安忽然就想起自己曾经坐车时,因为等红灯无聊地向车窗外张望,偶然瞥见的一对母女。

那时是盛夏,天热得要命。那对母女坐在马路边上,躲进绿化带的树荫里,一人一口分吃着一只巧克力脆皮雪糕。

明明她们穿得再普通不过,手里的雪糕也只是包裹着一层代可可脂的廉价乳制品,可她们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让他不禁好奇那只雪糕是什么味道。

他很想下车,用几十盒真正巧克力的价格,买下她们的雪糕尝一尝。

但他来不及开口,红灯就结束了。

车子很快开远,那对母女也就成了后视镜上两个不起眼的小点,模糊到彻底消失不见。

这是很久以前的回忆,久到他几乎忘却。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了。

可他现在吃着少女做的面,却像是尝到了那只心心念念的雪糕。

雪糕是冰冷的,这面却是热乎乎的,让他在病中吃着也很舒服。

她给予他的,永远比他想要的更好。

顾念安抬起头,看向也在吃面的钟觉浅,很认真地开口:“非常好吃。”

可惜不是为他做的。

他很清楚,少女肯留下来履行承诺,只是因为想给周星照煮生日面罢了。

他能有幸吃到,完全是沾了好友的光。

钟觉浅从早饭之后就没再吃过东西,现在也很饿。她这次总共煮了三碗面,带出了自己的份。

考虑到她和周星照等会儿还要出去吃晚饭,只有顾念安的那一碗面是正常份量,另外两小碗面都只够垫垫肚子。

她吃得慢,周星照的速度却是超快的。

几乎是在顾念安开口的同时,少年就放下手里的小碗,优雅地擦擦唇角,不吝夸赞道:“非常好吃。”

说着,周星照瞥了一眼继续安静吃面的顾念安,抿唇不再言语。

妒意从心底悄然滋生,泛滥成河。

可惜不是为他做的。

他看得出,少女对给他庆生这件事兴致缺缺,只是因为他哭了,她不想让他太过难堪才勉强答应。

她连往常每次都会做的生日蛋糕都没准备,更不会有心思替他煮生日面。

他能有幸吃到,完全是沾了好友的光。

吃过面,钟觉浅又在顾宅里多待了半个小时。

亲眼瞧着顾念安吃下退烧药后,她才在周星照不停的催促中与少年告别,起身离开。

她边往外走边拿出电话,准备叫司机过来接他们,却被周星照拦住了,“叫什么车啊,我开车来的。”

听他这么说,钟觉浅便收起电话,随他走出顾宅大门,没多久就看到了他口中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