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也不管自己多大一只,就歪过身子,将头抵在她的颈间,像条大狗似的用毛茸茸的发顶磨蹭她的皮肤。
钟觉浅被他蹭得直痒痒,放下酒杯推开他的狗头,用明显开玩笑的语气道:“你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看都看腻了。”
话虽这么说,她却仰起头,很宠溺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短暂的亲吻结束,她觉得自己安抚到位了,就又要把注意力放回到电影上。
他却不满地挑起眉,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转回头去。
“那就别看我。”他用指腹摩挲着少女的耳廓,俯下头咬上她的唇,“亲我,拥抱我,抚摸我,用身体去感受我。”
褚知白第一次闻到钟觉浅身上的桃子香时,就曾鬼使神差地想,如果这颗桃子有实物的话,尝起来会是怎么样的口感?
他在这场荒诞又疯狂的梦里明白了,明白得淋漓尽致,明白得彻彻底底。
他爱惜地捧着那颗桃子,轻嗅它的香气,抚摸它的外皮,咬下果肉含在嘴里,反复用舌尖碾磨,直到把桃肉的汁水榨尽,才吞吃入腹。
美味得要命。
他吃得慢条斯理,像个优雅的贵族,眼底却闪烁着永不满足的贪婪,昭示着这副貌美的皮囊下,藏着一头喂不饱的凶残饿狼。
在他持续不断的进食声中,还有另一道声音,微弱却清晰。
那是银链在半空中晃动发出的轻响。
翌日。
晨光熹微。
褚知白缓缓睁开眼睛,瞧着天花板上陌生造型的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用掀开被子,不用脱掉内裤检查,单从身体感受到的异样的黏腻感,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他居然对少女做了那样的梦。
一条卑贱的狗,
妄想爬上主人的床,不知道该说是惊世骇俗,还是令人发指。
更让他绝望的是,比起梦中那些美妙的肢体触碰,他真正渴望与向往的,是和少女心心相印、亲密无间的感情状态。
这是更加可笑也更加渺茫的奢望。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现在还......
褚知白揉着头发起身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挂放整齐的新衣服,件件都是名牌,时髦靓丽。
他没碰那些衣服,只取下钟觉浅特意为他准备的崭新制服,又从衣柜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条新内裤,走进浴室。
浴室里放着藤条香薰,空间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却不是桃子味,干净清冽,像山间流淌着冰碴的清泉。
褚知白很喜欢冷泉的味道,却在走进浴室的瞬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不是说要让他从内到外都属于她?
他以为,她会想让他染上她的味道的。
本就阴郁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褚知白周身的气息愈发冰冷了。
他脱掉衣服,嫌恶地将内裤丢进角落里的垃圾桶,想了想,又像埋沙的猫似的,连扯出数张纸巾盖在上面,直到那脏东西连边角都露不出来才罢休。
水流开到最大,水温调到最低。
褚知白闭目站在花洒底下,任由无数道冰冷的水流兜头浇下,像是秋日的倾盆寒雨,无情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十几分钟后,他突然关掉水流,将湿漉漉的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他面无表情地垂眸盯着身下,薄唇抿成一线。
这样大这样冷的水流浇下来,哪怕是烈火也该灭了。
偏偏他的欲望不熄。
沉默许久,褚知白终于再次打开花洒。
借着水声的掩盖,他背靠在冰冷湿润的墙壁上,做起肮脏可耻的事情来。
真恶心。
他不受控制的身体,与牲畜无异的反应,心头翻涌的欲念,都好让人恶心。
怀着浓烈的自厌情绪,褚知白闭上眼睛,双手快速且粗暴地动着。
他心里止不住地想要呕吐,身体的反应却无比诚实。
低垂的长睫不停地颤抖,耳垂和脖颈漫上艳丽的红,浑身肌肉绷紧,青色的筋络在双臂和腹肌上凸起,纵横交错,被白皙的皮肤勾勒出性感的线条。
像一张网。
一张情与欲织成的网。
这网结结实实地困住了他,将他的清醒与理智束缚在原地,而他的疯狂、贪婪、偏执全都从网眼中漏了出来,肆意横流。
漫长的时间过后,死死咬着牙关的少年突然张开唇,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喘。
褚知白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灯,表情死寂中带着浓重的后悔和绝望,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跪在神像前忏悔的信徒。
可他的眼里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暴露了他最真实的感受。
那是亵渎神明后,极致的兴奋与不满足。
很快,浴室的水声彻底停止,褚知白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他只系了条浴巾,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劲瘦紧致的腰,两条流畅的人鱼线刻在小腹上,隐没在浴巾的边缘,无端惹人遐想。
简单吹过头发后,他来到挂着衣服的地方,一件件有条不紊地穿上。
忽然,他系着白衬衫扣子的手顿住了。
少女为他准备的内裤,尺寸未免也太合适了。
他沉思片刻,不知道想出了什么解释,原本恢复正常的面色再次泛起薄红。
荒唐与放纵全都止于晨间,止于门内。
褚知白推开房门走向餐厅的时候,依然是衣着整齐,步履从容,面无表情,一副清清冷冷、疏离淡漠的做派。
餐厅里没有人,正中的长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着几样精致的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