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你们别打了(119)
“我知道了,稍等。”师灵澈轻轻点了点头,旋即蹲下身来,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脚踝处。
他的指尖掠过她的脚踝,忽然轻颤,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脆弱阴影:“阿离的烙印这样深......你那表哥当初封进去时,可曾给你止过疼?”
掌心海棠纹路绽开柔光,海棠香混着神力沁入肌理。
那神力许是来得太猛,竟有些流泻不稳,引得离清缘足尖无意识蜷缩。
“这般触碰阿离...可以么?我怕你会疼......”
藤蔓沿着离清缘小腿攀缠而上,师灵澈的唇几乎要贴上她凸起的踝骨,呼出的热气染红那片肌肤。
他垂眸看着那枚碧桃烙印,拇指突然压住花瓣纹路最艳处,指尖“不慎”划过离清缘敏感的内踝。
他的尾音拖得很长,丝丝缕缕萦绕在她耳畔:“阿离若是疼,可以咬我肩膀的。”
“我没关系的。”离清缘努力克制住自己继续蜷缩足尖的冲动,努力微笑着回应,“仙君怎么方便怎么来。”
她把注意力转移到脑海里的怨气值光屏中,上面师灵澈的数值是诡异的20%。
她记得她上次见到师灵澈,还是在落风村的千年毒潭那,檀秋祝和厌拂满也在,趁着他们三个人打斗的时刻,她跳下千年毒潭,要去寻找檐如岁。
那会师灵澈的怨气值还是65%。
什么时候自己降了这么多?
她没明白。
这样暧昧的姿势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师灵澈的手才从离清缘的脚踝处收走。
“多谢仙君。”离清缘的眼神往海棠花桥下方一扫,随即弯起眉眼朝师灵澈盈盈一笑,突然便翻身踩上花桥边缘,在对方惊异的神情中纵身一跃。
“阿离!”
呼啸的妖风里,师灵澈猝不及防呼唤一声后也跟着跳下,那海棠花桥瞬间崩碎成万千流光。
他烟粉广袖骤然一掀,指尖藤条缠绕而下,卷住离清缘手腕。
一抬眼,却正对上对方狡黠的神情。
“仙君跟得倒紧。”离清缘借着下坠之势踹开暗门,妖宫禁地熟悉的甜腻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师灵澈揽着她腰身落地,指尖藤条还未消散就化为烬灰——
檀秋祝的八骨红伞正悬在禁地穹顶,碧色流火映着他昳丽却苍白的眉眼。
“卿卿就这么喜欢带着新欢拆夫君地盘?”檀秋祝半倚着青铜兽首,墨黑衣袂翻飞不止,掌心间竟俨然躺着已然沉睡的溯游剑。
他眉头轻柔蹙起,笑得很温柔:“这习惯可不好。”
眼见溯游剑在檀秋祝手中,虽早有预料,离清缘还是忍不住瞳孔震颤了一下。
那一日血战后遗留金翅蛊残骸仍在禁地之中,她踩踏而过,维持平静地笑道:“表哥不也在这老地方守株待兔?”
“所以阿缘想去哪?”檀秋祝抬手顺抚而过溯游剑的剑身,昔日雪亮的剑身此刻显得有些黯淡无光,“阿缘不想要表哥便罢了——”
他咬着字,轻声开口,“连这剑也不要了么?”
“百花之海四季如春,温暖宜居,不比妖宫这般阴森生冷。”师灵澈的手按上离清缘的肩膀,柔和回应,“离姑娘自是更想去的。”
师灵澈突然按住离清缘后颈往下一压。碧桃花瓣擦着发梢掠过,在石壁炸开深坑。檀秋祝的八骨红伞倏然收拢,伞尖直指师灵澈眉心,冷笑开口:“百花之海的手伸得太长了。”
“不及妖主算计深。”
师灵澈挥袖震开伞尖,海棠花从袖中纷纷飞出,在地面结成阵法,“连劫他人本命剑相持,这种上不得手段的东西都能用在表妹身上。”
檀秋祝黧黑眸子里重出层层碎金瞳色,浇如翻滚烈焰,似要烧穿眼尾,他又冷笑一声:“好过百花之海的主人强掴人妻,做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
“人妻?”师灵澈的玉冠被红伞刮来的妖风震落,散落的乌发间浮动着海棠幽香,他不恼,仍在浅笑,“三书六礼未过,合卺酒未饮,阿离怎就是你的妻了?”
檀秋祝的八骨红伞尖突然喷/出碧色流火,师灵澈悬提手腕,瞬时翻出朵朵金边海棠。
流火穿透烟粉花瓣,烟粉花瓣裹挟流火,两道气流相撞炸出闷响,震得两侧斑驳壁画上的蛟龙鳞片簌簌掉落,剥落出本原的魅族图景——
战局难舍难分。
趁两人对峙,离清缘忙贴着石壁往禁地深处移动。她的指尖刚触到壁画一角,扑面而来的碧桃花刺便擦着她耳廓而过。
好在钉进的是墙壁。
檀秋祝指尖微动,定魂线从中飞出,却未能与离清缘脚踝处的碧桃花烙印产生共鸣,而是被生生滞阻在半空。
“阿缘倒是聪明。”
他沉沉笑一声,顷刻又迅速掷出八骨红伞,倒转勾住离清缘腰带,伞骨发出尖锐的吱呀声,“但阿缘这又是想去哪?”
就在这一瞬间,师灵澈的藤蔓也刹然缠上离清缘腰肢,两种力量撕扯着丹红裙裳,布料裂帛声里露出腰间最里侧系着的水碧铃铛。
当当,当当,当当——
水碧铃铛无风自鸣,清冽骤响。
离清缘突然反手抓住红伞边缘,借力旋身踹向师灵澈面门:“松手!”
两人同时卸力的瞬间,离清缘如脱兔般窜向禁地深处。青铜兽首衔着的血珠突然爆开,腥甜雾气中浮现出魅神境入口的虚影。
“拦住她!”檀秋祝的妖火追着离清缘后背烧去。
师灵澈的藤蔓却抢先缠住离清缘脚踝。
他手腕一抖,藤蔓骤然绷紧。离清缘身形一晃,踉跄一下,膝盖重重磕在石砖上,听到头顶传来带着喘息的软和声音:“抱歉阿离,是不是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