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你们别打了(28)
口水湿湿嗒嗒黏黏糊糊附在离清缘脸上,她有些不确定道:“...小...小乖?”
银蛇见她认出自己,更兴奋了,当即又要再贴上来蹭她的脸。
离清缘伸出手一挡,果断无情拒绝:“你是蛇,不是狗,别这么一副二哈样。”
银蛇从嗓子里挤出“嗷”一声委屈的叫唤,离清缘站起身来扫视四周,拍了拍它的头作安抚状,而后问:“你主人呢?”
显而易见,这条银蛇的主人是檐如岁。
初见檐如岁,就是离清缘救了他的这条蛇。那会小乖还没有现在这么巨大,还只是巴掌大一条小蛇,它生一身银白颜色,在水面扑腾时像跌落进去的月光,叫人根本发现不了。
离清缘发誓,她从来没见过那么笨的蛇,连泳都不会游,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河里。
她蹲在九曲堤旁,双手往下一掬,本想得捧清水洗一把脸,却没想捞上来条半死不死的小蛇。
虽然南疆自古多虫蛇,但离清缘一向怕这种滑腻腻又阴森森的生物,一般遇见都是能跑多远跑多远。但那会她看着手心里头才跟她巴掌般大的银蛇,头一次没产生恶心的感觉。
这条蛇生得很漂亮。
宛若一整条流泻的银河。
而后出现的它的主人却比它更漂亮,才八九岁的檐如岁罩着黑色丝绒斗篷,掀开兜帽时露出一张精致秀美的小脸,粉雕玉又琢,真人娃娃似的模样。
“蛇。”他冷淡吐出字句,“还我。”
同样也才八九岁的离清缘盯着檐如岁看了会,想起这好像是自家隔壁那个总被叫做怪胎的万人嫌小孩。
她今天才
注意到,万人嫌竟然长这么好看?
离清缘眨一眨眼,说:“你跟我做朋友,我就还你。”
*
银蛇尾巴一卷,把离清缘勾到了它身上坐着。离清缘这才从思绪里回笼,问:“你要带我去找檐如岁?”
银蛇用行动证实了离清缘的猜想。
它载着她往城主府深处游,一路穿行过曲桥花/径,直到一处寒气森森的入口。银蛇继续带她往里游,初入眼的就是一方白玉池中正盛放的大片银色莲花。此处未燃灯,但那一池的银莲却正闪烁着莹莹幽光,渲染晕开出一片如梦似幻。
而白玉池的中央,银莲簇簇拥拥之间,正仰躺着一个人。
梨黄衣襟敞开,胸口如玉肌肤上一点红色朱砂,眼前人大半身子浸泡在寒凉池水中,棕褐长发散开如流水般泻入,不是檐如岁还能是谁?
“小乖?”檐如岁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一贯清亮的少年音色此刻显得有些低沉。
他面色苍白之中泛着诡异的薄红,此刻并未睁眼,只是虚弱道:“我不是叫你去落风村找阿缘么?怎么还在这?”
银蛇发出两声“嘶嘶”鸣叫,游入池中用脑袋去拱檐如岁的锁骨,示意他睁眼。离清缘还在银蛇的尾巴上坐着,这会对方猝不及防跃入水中,她怕被直接甩到池子里,赶忙伸手搂住了它的脖子。
她的手缠在银蛇脖颈处,随着对方低了脑袋拱檐如岁锁骨的动作也顺势碰到檐如岁敞开襟口处大片的肌肤。
白玉池是冰凉的,银蛇是冰凉的,檐如岁的肌肤也是冰凉的,只有离清缘的指尖是温热的。
那一点温热在蔓延到檐如岁胸口的那一瞬间,几乎就让他立马睁了眼。
碧绿色的瞳孔里荡漾出丝丝迷茫,他神情有些不敢置信,问:“阿缘?”
那声音很轻,像是怕把梦惊扰了。
“我被反噬糊涂了?”檐如岁略一皱眉,先抬手摸了把银蛇的尾巴。
阴湿滑腻,触感是真的。
他想了想,又略微使了点气力,往那尾巴处掐了一把。
银蛇“嘶”一声,发出不满的叫唤。它吃痛,银尾猝不及防一甩,竟是把离清缘直接从它身上给颠了下来。
“哎——”离清缘的惊呼声从喉端溢出来。
这一甩,她整个人直接砸在了檐如岁的胸膛上,撞进了他的怀中。丹红裙袂和梨黄衣袂交织纠缠在一起,在一池银莲波光中浮动。
檐如岁纤长手指紧紧握住离清缘的长发,全身上下唯一温热的地方是唇间的吐息:“阿缘?真的是你?”
人已落入池中,衣物湿哒哒黏在离清缘身上,她扬眉,环住檐如岁的脖颈,声音轻柔甜蜜:“是我。”
她这样一伸手去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离得更近,几乎是只隔了她身上那一层纤薄丹红衣裙,肌肤相贴,浮起温热。
离清缘笑意盈盈说:“什么反噬,竟然要你泡在寒池里来缓解?”
檐如岁浸泡在寒池里的身体是冰凉的,面颊却是滚烫的,稍一触便觉得灼人。
他偏了偏头,像不敢看她,片刻后才哑着声开口:“不该问的别问。”
“好好好,我不问。”离清缘憋着笑,说,“那用不用我帮你解决一下这个反噬?”
她灵狐一样的黧黑眸子望着檐如岁,抬手捧过他的脸,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抚过对方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抵在柔软的唇珠处。
薄红面颊之上,那唇更是红艳如血。
她未语人先笑,唇边漾开极浅的、如果不是离得极近绝对发现不了的一对梨涡,说:“你不想亲我吗?”
喉结滚动,檐如岁轻颤了一下鸦黑的睫羽,倏地反手掌住离清缘的后颈,明显是一个想对调二人姿势的动作,却又忽而顿住。
离清缘乌墨似的发如海藻般在水中散开,上品绸缎般铺落身下。她两条腿勾上檐如岁精瘦的腰腹处,歪着头静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