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你们别打了(77)
“少说也要二十块吧!”
二十块上品灵石?抢钱啊?
把檐如岁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反正现在怨气值不动了,她便也没那么着急找到对方了。
于是离清缘“哦”了声,说:“那算了,我不买了。”
这样说完,她当即便抬了脚,准备自己去别处找找檐如岁。她这样,倒轮到千山道人着急了,对方连“哎”了好几声,急忙从摊位后面跑出来,提声叫唤离清缘。
“别走啊!价钱可以商量嘛!”
“况且你看老夫摊上还有这么多别的东西,更便宜的也是有的嘛!”
“再看看,再看看嘛!”
千山道人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离清缘没回头,但回了句——
“不要。”
她轻启唇,吐出的话语轻飘飘的,却很有杀伤力,“你的东西都太丑了。”
“像捡破烂捡来的。”
千山道人:“......”
怎么会有人说话和他那个姓厌的徒弟一样恶毒?
“啪”,他听见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
叠峰泻出层层翠,晴河明光重重灿,初夏的天纵使到了半下午,也仍旧还能显出快意的亮堂。
桃溪村里住户不算多,但左邻右舍间都很是热情。
起先两人还并排走,但后来离清缘一路和碰到的居民打招呼,见着相熟的,还要寒暄闲聊个三两句,走走停停间,便逐渐落在了檐如岁后面。
以往对方再不耐烦,也总会停在不远处等她。但今天……檐如岁那冷若冰霜的脸色已经很好揭示了他的心情。
这会她碰到村头的许大娘,打过招呼后对方便想起离清缘曾向她讨教过酿花酒一道的经验,便拉着离清缘的手开了更大的话匣子。
“小缘啊,我跟你说哦,酿花酒呢,最重要的是......”
这许大娘一席话还在开了头,那厢本自顾自往前走的檐如岁忽回了身,走了回来。
见着檐如岁过来,本还拉着离清缘的手兴致勃勃传授花酒酿制经验的许大娘瞬时噤了声。
她目光扫下去,对方用的右手拉着眼前姑娘,但垂在另一侧腰的那只左手,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淅淅沥沥的红仍自掌心泼洒渲开。
“大娘,手放一下。”檐如岁开了口,平静的目光投在许大娘身上。
“我们要回家了。”
许大娘赶忙放开离清缘的手,只是那视线却一时半会没能收回来。
这也伤得忒狠了。
一排指骨都要连着断裂了。
离清缘也随许大娘的视线望下去,自然也看见檐如岁的左手。她心中无奈叹了口气,有种自家的疯狗疯到别人跟前去了的无奈。
她微微侧了侧身子,挡住了许大娘探究的目光,笑说:“大娘,改日我再上你家向你讨教经验,家中还有点事,我得先快些同阿岁回去了。”
两个时辰前,离清缘快步把整个烟海市集都走了一遍,却还是没寻到檐如岁。
最后还是走至市集的出口处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了檐如岁的声音。
“离清缘——”熟悉的少年音色传来,一如既往的清亮,只是这会声调却有点哑。
这状态,一看就不对劲。
她不在烟海市集的这小半个时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离清缘回过头去,当即抬了步小跑过去他那处。
她丹红的裙袂在初夏的微风里往后飘,垂落的乌黑发丝也往后飘,等人行至檐如岁跟前时,往后飘的发丝又轻轻柔柔荡了回来,扑在了他脸上。
“你去哪了?”离清缘双手环住对方的腰,仰头望他,先发制人问,“不是让你在那等我吗?”
日光灿灿,脸孔上细小的绒毛在这样极近的距离下都能被瞧得清清楚楚。
檐如岁抬手,替离清缘把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说:“我去买了些东西。”
他这样一说,离清缘才注意到,原来对方脚边还搁了只乾坤袋。
乾坤袋可以缩小,但如果不特地去调整它的形态,它就会随里面东西的数量增多而变大。
如今檐如岁脚边这只乾坤袋......夸张点说,看起来像买空了大半个烟海市集。
“是这些东西吗?”离清缘蹲下身去,拨弄了一下那乾坤袋,抬头看他,问,“你买什么了?买这么多?”
檐如岁没正面答,只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既然对方这么说,离清缘便也就伸手去打开了这乾坤袋。乾坤袋这一开,里面瞬时飞出三四五六七......数也数不清的一把把剑来。那些剑浮到半空之中,在离清缘面前交错排开,把把看起来都皆非凡品。
把把剑身皆反射出凛凛寒光,落在离清缘的眼瞳里。
她数了数,这里足有二十来把剑。
但离清缘显然有些困惑了,一时搞不清檐如岁要干嘛:“...你买这么多剑做什么?你要转道做剑修?”
“没有喜欢的吗?”檐如岁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最中间的那一把,那剑通身用龙骨精铁锻造而成,气度不凡,“这把我觉得就不错。”
离清缘前世是剑修,对剑自然有种天然的喜爱。这会这么多上品好剑在她面前和选妃一样任她挑,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可耻地心动了。
不由自主便伸出了手去抚摸那些剑。
等她手顺着那些剑的剑身一排一排抚过去时,忽听“砰”一声,沉重而有力的闷响在她耳边炸开。
离清缘猛然一惊,但目光却像黏在那些剑上,怎么也收不回来。
等她好不容易才把目光收回来,这一转头,便看见檐如岁的左手握成拳,正砸在不远处的漆柱之上。